周献已经等在院中,天热,她习惯在亭子里用饭。
“回来这么早?”
周献冲身后摆手,“可以摆饭了。”
“有所解惑吗?你母后那事。”
“没有,禁令恢复,连人都没见到。”
“周昊呢,入宫没有?”
周献摇头,接过丫鬟手中的湿帕子为她擦手。
殷问酒习以为常的坐享其成,“想来也是,他需要消化一下,一时半会的怕控制不住表情。”
“你呢,今日可有所获?”
殷问酒也摇头,“不算,只是更加确认了一些。”
“哦……”
“我说,先吃晚饭。”
他这才笑着拉过她另一只手,仔细擦起来。
蓝空桑在一旁直接泡在水盆里来回搓着,搞不明白这两人洗个手都要擦上这么老半天。
卷柏适时给她递上干燥的手帕。
一顿饭殷问酒没吃下多少,酒倒是喝完了两壶。
“你如此吃饭,晚上便再补上一顿。”
殷问酒横他一眼,心烦王氏若是催婚老妈子,周献就是催饭老妈子。
“你都猜到了吧?”
周献放下碗筷,“猜到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等小酒儿解谜呢。”
“我今日去见宁可人,她连千南惠叫千南惠都不知道。
但有一点,千南惠不在苗疆的日子可以按年来算,但五年多前,她近两年未去,就是最长的时间。”
千南惠消失在苗疆,消失在上京城的日子,在哪里?
两人目光对上。
周献眼中并未有多惊讶。
这人的聪明劲可怕的很!
她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千南惠就是苏越这件事,你怎么看?”
周献:“不是没可能,而其中道理你必然比我肯定更多。
五年多年正是你在云梦泽醒过来的时间,你说过,她在云梦泽教你,不到两年,也正好是千南惠消失在众人面前最长的一段时间。”
殷问酒酒杯没放,最初她有多难以置信,眼下依旧不减分毫。
她又仰头灌下满杯酒。
周献提上第三壶酒,为她倒满。
“除了时间符合,还有什么疑点让你怀疑?”
殷问酒:“回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便从未有过针锋相对的状态,如同多年老友似的,恨不得端把椅子坐下好好聊聊。”
这话,她之前说过。
千南惠给她的第一印象,比她想象中差太多。
她随和的不像话,她们之间的对话也同样随和。
你来我往的,有问有答的,和谐的不得了。
陆澄要杀她,千南惠不让。
她只说惜才,也敬她的能力三分。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千南惠叫了我好几声丫头。”
“你师傅也这么叫你?”
“是,但我最初并没有因这个称呼多想,你不知道,苏越与千南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苏越是江南女子,清清淡淡的,做什么都温吞,不急不躁。
那一口江南软语,持一把苏绣荷扇,把一句“没用的东西”都能骂出柔来。
而千南惠呢。
眼尾勾勒出妖艳线条,眉心花钿样式繁杂,说话落音果断,笑起来邪魅丛生。
像个妖女。
任谁认识两人,都得说一句八竿子打不着。
“她离开上京前,在春榭潮问的那孩子是否会出生,此刻回想她眼神中,是有犹豫。
那时她便得到了消息,阴生子为刘素和之子,而我则坚持那孩子会出生。
她那句’给我准确的回答’是师傅惯常爱说的。
如今再想,她大概是有犹豫信我还是信钦天监。
所以才下意识的问了那句习惯的话。”
周献:“可你问周昊,千南惠是否会算,这里是最大的疑点对吧?
她若是你师傅,该是会的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