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握着那枚铃铛,轻唤两声:“卫清缨?”
铃铛连温热感都没有产生。
她依旧沉睡着。
“去禹王府。”
船夫闻言调转船头,往禹王府的方向划去。
上了岸又走上一刻钟,才见禹王府的牌匾。
这处宅子并不在主街,与太子府和献王府自然无法相比。
也只是周禹年节前回来住的宅子,他若不是常年出征在外,宋念慈也该回封地府邸才是。
门房直接引了人进去。
宋念慈正在佛堂礼佛。
见她来高兴的不得了,忙起身带着人往湖心亭去。
殷问酒最喜欢的,便是那处。
“现下都是残荷了,你个大忙人,真是难能来一回。”
秋风残荷,看着竟比冬日里还显得萧条。
“你一个人在府里可有什么不便?下人们侍候的可还好?”
宋念慈道:“好着呢,那么多人就围着我一个人,夸张的很。”
她还带了一个自小同她一起长大的丫头来,周禹不在家,日子与以往似乎没多大差别。
丫头来上了茶,忍不住多嘴:“小姐这些日子总说心慌的很,还劳殷姑娘把上一脉呢。”
“子衿!”
宋念慈呵斥丫鬟一声,语气并不凶。
“前两日问酒已经为我看过,无事,你也不要担心,再者,怎地又叫小姐了?”
子衿拍了下自己的嘴,“奴婢一时嘴快,王妃。”
殷问酒则已经伸手扶上宋念慈的脉,她每次见她,这是必做的。
“还是心浮气躁的很,忧心周禹?”
宋念慈抿嘴点头,“自然忧心,边漠地远,一封书信来回至少一月半,哪怕收到捷报都是一月前的事了。”
殷问酒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伸手摸了摸,“他征战五年,战功赫赫,还有你和孩子在家里等着,必然会拼尽全力回来的。”
“倒是你,再这么忧心下去,把自己愁出毛病来才是危险,你现在一人两命。”
她故意说的严重些,让宋念慈注意宽心。
“好,我知道啦,就是近日不知怎么……算了,你无事便来找我玩呀,这样我也能分散些注意。”
殷问酒点头,“派人去献王府报个信,今晚我睡在禹王府了。”
“真的!”宋念慈喜到眼里泛光,“那七弟不会寻来我这要人吧?”
“再带一句,别来找我。”
“哈哈哈哈哈,子衿,快快让人去报信。”
子衿高兴着走了。
宋念慈也摸摸自己的肚子,“还是得靠你呀,才能留下你叔母。”
晚饭时分。
献王府的马车还是停在了禹王府门前。
宋念慈忍不住白眼,“七弟,不过一夜,你至于还要追来?”
周献笑道:“嫂嫂莫气,顺道来蹭个晚饭吃,不接人回去。”
宋念慈立马笑开,“子衿,快让厨房再多备几个菜。”
夕阳渐落,天色被染上橘黄。
几人歇在院子里闲来看天。
周献确认道:“确实可行?”
殷问酒:“……行。”
宋念慈打趣:“七弟这是不放心特意来的吧,我与问酒不是已经过了一晚吗?”
“是啊,那时她还没醒,我怕她判断失误又让自己难受了。”
“对了,嫂嫂不常进宫吧?”
宋念慈:“是,母妃走的早,皇后娘娘现在身体也不好,免了所有请安问好,许久未去了。”
周献:“如今后宫之中,纯贵妃掌印,嫂嫂可否寻个机会进宫,带问酒去见见纯贵妃。”
殷问酒扫眼过来,“她有身孕,不方便。”
周献明白她的担心,左右权衡,还是道:“确实,那便不劳烦嫂嫂了。”
宋念慈在两人之间观察一个来回,开口道:
“问酒,我在南宁府就曾说过,若是有能用上我的地方,尽管招呼。
七弟与我夫君共谋一事,我们便是一体的。
利于你们,便是利于周禹,便是利于我,我若是能尽一份力,该自喜。
我也没别的本事,眼下不过是带问酒进宫一趟,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