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她从来没有这种默认的,女子为卑的想法。
她苦笑一声,是她以己度人了。
……
与此同时。
上京城中一处私人府邸。
夜里的风刮起一阵凉意,梁崔日取了薄毯来搭在千南惠的腿上。
她眼下还是做着千南惠的装扮,不过取了面纱,细品着梁崔日带来的酒。
一张约莫三十的年轻女子模样,很符合气质的明艳。
“这是今日见问酒的那间酒楼自酿的米酒,师傅可喜欢?”
千南惠又抿了一口,才点评道:“确实不错,那丫头就好喝点酒。”
梁崔日给自己也斟了一杯。
动作之间,酒壶朝向,弧度,依旧要求到极致。
顺便把千南惠放下的酒杯摆好。
她余光扫过,皱眉不悦。
“你这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这么大个人,是准备独身到死?”
梁崔日低头笑着,真是许久没听到她这副看他不惯的语气了。
“姻缘既定,至少目前还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容忍与她的亲密接触。”
“那你这些年都怎么过的?”
“师傅……”
千南惠娇笑一声,“这张人皮,我是千南惠。”
梁崔日的师傅不会问他这种话,但千南惠会。
“问酒叫您苏越,您这张人皮叫千南惠,作为我师傅那张,又叫程十鸢,可还有个名叫百什么?”
千南惠还是千南惠的状态,动作之间尽显娇媚,“还真有,有机会介绍你认识认识。”
梁崔日无奈的又叫她一声,“师傅……您就从未用原本面目示人?究竟哪个又是您的真名呢?”
她故意又把那酒壶拨歪,见梁崔日膝盖上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好笑道:
“这重要吗?不重要,我的乖徒儿,明日为师就让你见程十鸢哦。”
梁崔日初见程十鸢时,不过四五岁,程十鸢在他心目中,如姐如母。
眼下她挂着千南惠的皮,行为做派让他有一种母亲失德的感受……
“你今日万不该见那丫头。”
两人看着差不多的年纪,梁崔日心中敬意也没减分毫,他低头道:“徒儿知错,今日确实不知是她设的套。”
千南惠毫不迟疑的拆穿他,“你知道,你就是对她好奇罢了。”
梁崔日也不再狡辩,“师傅说的是,问酒聪明我虽早有体会,但您越是不让我见,我便越生出逆骨来。”
师傅夸殷问酒夸的太多,甚至怕她通过他看出些什么,连面都不让他见。
梁崔日心中自然不服。
他年长这么多,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带着走?
“你别不服,她是所有孩子里头,最聪明的一个,而我的乖徒儿你嘛,至少占了个乖字。”
梁崔日:“………………徒儿这回服了,可师傅您为什么要躲她呢,再怎么说您是师傅,她还能如何?”
千南惠翘着兰花指,仔细着自己的指甲,幽怨道:“为师也怕她的很呐。”
“发现阴生子,破我阵法,还发现我千南惠的身份!把为师逼到这破房子里住着,你说说,闹不闹人。”
梁崔日习惯了好几日,每每她这副明显的千南惠姿态出来时,他还是心里别扭的很。
程十鸢不会老是一回事,变成另一个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梁崔日也惊叹她真的能里里外外变成另一个人的本事。
“师傅,如今您千南惠的身份已被道破,那便换回程十鸢好了。”
千南惠斜他一眼,正经了些,“崔崔啊,师傅接回那孩子一事,你如何看?”
语气确实正经了,但这称呼一出来,梁崔日脸上顿时挂不住。
“师傅……我三十有二了,您怎么还这么叫我……”
“那不然叫什么?梁梁还是日日,你听听合适吗?”
梁崔日:“……师傅还是叫徒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