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衍的事,楼知也都已提前告知了楼云川,没想到这阉人才为假,他做人父亲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此话问出口,楼家父子迟迟没等来一个回答。
竟然让这两人都难辨真伪了?
殷问酒:“脉象是阉人无异,实脉,若是符咒所为我看的出。”
周献:“但有疑点。”
楼知也:“什么疑点?”
周献:“疑点,颇多。”
“其一:他说昨日为真,掳人为计,与我们出发前在王府的猜测一致,但我们猜想来人该是真才对。
而他上来便把脉自证,阉人,自己是假,理由是真的今日突然吐血不起。”
楼知也:“怎么?吐晚了?”
周献:“对,吐晚了。”
“其二:问酒问过他,与真的周时衍难不成一模一样?他说了一点,让我很是怀疑。”
殷问酒接话道:“阴柔。”
周献笑道:“对,这一点最初是问酒提的,她在见周时衍第一眼时,便觉得他像楼里的小官人,有股阴柔之气,而我们常年见他,只会觉得柔弱瘦小了些。”
楼知也没明白,等着周献继续。
“这便又回到了最初那个问题,周昊,父皇,我,哪怕是五哥,有一个身量低的人吗?为何他们会担心他窜的太快,要与真的周时衍相等而为他净身?”
楼云川:“自然是真的皇太孙生来比较矮小,或许他是随了他母亲呢?”
楼知也:“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因为真的他,也为阉人。”
楼云川嘴巴大张,缓了好几息才合上,“怎么可能,怎么会呢?那行房之人……还是假的?”
他这会当真是不知该如何了。
周献还在说着其三,“由此便引出其一,与其让我们怀疑他是真来扮作假,不如让我们肯定他假的身份,这样便能取得更大的信任。”
楼云川在真真假假中,一个头两个大。
殷问酒继续道:“他说七、八、九年前被净身,我也怀疑,怕不是六年前。”
六年前,卫府一事后。
虽然这怀疑全凭直觉。
殷问酒:“周时衍要在宫中摸索自学,何其难?天赋这种东西,在他被我拦截后便能得出,他没有。而卫府冤案那么大的伪阵法,仅凭十一岁的他一人之力能成吗?”
这事要深论下去,全是疑点。
周献应道:“而这个所谓的假的,他回答的很快,且有意一笔带过。”
殷问酒淡淡然道:“邪术一脉,为之舍弃事物着实令人匪夷所思啊。”
如何让寻常百姓尽信事已关己?是因他动大周命脉为引。
立皇太孙,不为巩固太子地位。
更不是因喜爱这孙子。
皇字加持,那关乎的,便是国之命脉!
殷问酒似自言自语道:“这么想,似乎又都对上了。”
术法之事,他们不懂,均盯着她等待揭晓。
“云梦泽藏书之广,设想钦天监均有的话,那周时衍自然都可观之,学之。”
“藏书五花八门,各门派术法不尽雷同,各有千秋,有正亦有邪。”
“早前听闻卫府冤案之阵法,还以为是谣言相传,危言耸听至百姓尽信,
现在想来,梁崔日这样一人都能立为心中正道的将军府,六年过后依旧无邪怨敢侵的荒宅,需要用三叉阵法困怨养魂…………
卫家百来年丰功伟绩,功勋章数不胜数,百姓庙堂供奉祈福,千灯长明,九九八十一遍平安心经又被多少人念了多少遍!他行此法,要如何压住天谴?!”
她语速愈发的快,情绪愤恨过后声音忽地又低了下来。
“天不得谴的,便是皇字加身。”
“邪法立为阵眼的,便是周时衍的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