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娘:“那我去做饭啊,晚上就在家里吃。”
她说罢就要往厨房去,被殷问酒握住了胳膊,“不劳烦,还是先叙旧吧,大娘认识我。”
这甚至不是问句。
“这院子里,只住大娘一人?”
殷大娘轻叹出一口气,拨开她的手道:“坐下说吧。”
几人在小小厅内落座,苏鸢为她们倒着茶水,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来寻她的身世吗?这架势怎么如此不对劲。
“这院子,只住大娘一人?”殷问酒又问了一遍。
蓝空桑回道:“现下是只有一人。”
殷大娘笑了笑,“是,只有老妇一人。但老妇确实不认识姑娘。”
殷问酒端着茶盅,谨慎的闻了闻后才张口。
一连润下一杯,她才换了面色,挂着一张浅笑的脸道:“她总归是为我好,但我不想一切都依托于她,全压在她身上她会心累,亦会有损。
殷大娘,我能寻到此地,这事便瞒不住。”
苏鸢的眼珠子翻来滚去,不敢吱声。
她殷姐姐此刻这副样子,怎地比凶她时还吓人!
殷大娘的目光落在殷问酒的脸上,怔了瞬间,轻咳一声道:“你既知道她是为你好,便依着她的意思来不好吗?”
殷问酒还是笑着,摇头道:“不好,我自问不是废人,为何要废物般的过活。”
“如果这性命得来需要如此耗费她,我若是心安理得,还算人?又岂能快活?还不如死了来得轻松。”
“莫要瞎说!”殷大娘呵斥一声,又道:“你既知道她不易,就该更惜命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猜哑谜似的让人听不懂。
“大娘,你认识我,所以我是谁,她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殷问酒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殷大娘神色纠结,一眼又一眼的看她,却不敢盯着看。
殷问酒继续道:“程十鸢死了,您知道吗?”
“死了!?”
她这反应,很明显是不知道。
殷问酒:“是,约莫在九月多时,尸体如今停在上京。
所以大娘,一个人保护一群人终究会力所不能及,我想她把苏鸢丢给我便是这个理。
我如今护着鸢鸢,也会因她身份的迷雾而可能会有疏忽之处。”
殷大娘忧心的又看了一眼苏鸢,还是皱着眉头不言。
“那便不说我,说回鸢鸢吧。”
苏鸢适时接话道:“是啊大娘,我儿时在您这里养得好好的,为何要把我一人扔在上京呢?
再说我惠姨,我惠姨她如今是生还是死的那人呢?”
她情感充沛,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我明明记得儿时在惠姨肩上见到了那符文,起先惠姨是殷姐姐的师傅苏越,可现在那具尸体的肩上也有那符文,那我惠姨,到底是谁呢?”
殷大娘看着苏鸢,眼眶也红了些,终究是她打出生养到四岁多的孩子。
她揉了一把眼道:“你惠姨,就是你娘啊。程十鸢是你娘,苏越亦是你娘,她们也都是你惠姨,所以你叫苏鸢啊……”
她娘?
苏鸢愣住了,琢磨不明白殷大娘这话。
殷问酒道:“千南惠是真实存在的人,她是鸢鸢的生母。这些年在鸢鸢身边出现的,戴着千南惠人皮面具的人,或苏越或程十鸢,对吗?”
殷大娘艰难点头,道:“所以孩子,那尸体你亦该好生祭拜。”
苏鸢手指扣紧,直陷到肉里。
“嗯,我会的。大娘,那我娘千南惠呢?她人在何处?可……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