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边便放着一小炉,上头温着热酒,给自己续上一杯后,又给楼知也满上一杯。
又看了看楼知也一身兵马司的玄色官服,道:“你现在已经光明正大出入献王府了吗?”
楼知也道:“正当公办事宜,当然行的正大光明。陛下今日早朝时决定将朝京节仪式的护卫之重任,交给了王爷。”
殷问酒秀眉拧起,“以往都是谁来负责?”
楼知也:“三千营和皇城司。”
殷问酒:“那周献用什么人?兵马司和?”
楼知也笑道:“兵马司不够,兵马司只能算基础护卫,肃清街道、确认线路无碍、管控百姓等,论护卫陛下性命的重任,我这虾兵蟹将拦不住。”
殷问酒对朝堂兵营官职等不熟悉,问:“那是谁来?”
楼知也:“燕家军。”
“嗯?”殷问酒更迷惑了,“沈邺他外祖父不是因卫家一事而来吗?带了重兵而来?”
楼知也有些诧异,“庭骁未与你说吗?”
殷问酒摇头,“我们各忙各的,朝堂心计你们总是更为熟悉。”
楼知也点头,“那便先不说这个,你今日怎么了?被苏越气的?”
殷问酒自我反思道:“可我总需你们来帮我思虑我这边的事,是不是也不公啊?”
她已经独自品了小半壶酒,神态也显得松快了些。
楼知也将杯中温酒润下,道:“不分这些,你如今也是唤我一声大哥的人。”
“大哥,你知道央央是卫家遗孤一事吗?”
“知道。”
“那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知道。你总不是在愁这个吧?”
殷问酒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考虑她?多活泼一小孩啊,坐你旁边话都没了一句。”
楼知也无奈道:“你也知道她不过一个小孩,喜欢谁这种心性并不定,我若考虑不是显得我禽兽似的。”
殷问酒掰着指头算,“不过差七岁吧,也不至于就禽兽了。”
她说话间,亦是没停下给自己续杯。
一壶酒见底,楼知也压下酒壶,问她:“出什么事了?”
殷问酒将杯中最后半杯酒喝下,才道:“苏越送了我一棵腊梅树。”
楼知也:“嗯?我看到了,所以呢?”
殷问酒:“我问她成百个问题,她不答,她让我吃了饭再走,她说那花开得好,品种稀罕,问我要不要?!”
周献便是赶在这一声落下时进的门。
他笑道:“园艺师傅在种的那棵?确实开的不错。”
殷问酒:“……”
“桑桑,再上壶酒来。”
蓝空桑:“好。”
蓝刀客对她是百依百顺,也无人敢拦她。
卷柏落周献一步在他身后,冲门外道:“上两壶酒来。”
蓝空桑抬起一半的身子,也就重新落了回去。
周献笑着在殷问酒身旁坐下,问道:“不是去见的崔林之吗?”
殷问酒:“见过了。”
四方的桌子,四人三方的坐,还留下一面背朝着门的空位。
卷柏犹豫不过瞬间,同蓝空桑坐到了一边。
楼知也看着两个两个挤在一方的人,伸手往那空着的方位比了比,“留给谁的?”
周献笑:“留给光的。”
他又正经问道:“见过崔林之后,苏越便主动找了你,给你气饱一顿?”
说罢,拿指尖磕了磕她面前那碗颗粒未少的米饭。
“哎……”她长长的悠叹一声,摆正了坐姿道:“打我记事起,便没有如此情绪充沛的时刻。”
“你们三位聪明人且帮我分析分析,我想我是崔林之与苏越共同保护的人的总总可能中,哪一个,或者哪些个,更为成立。”
“毕竟那两位的嘴,像是拿铁线缝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