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风的邪性,扰人心智。
若是周献与楼还明被伤,殷问酒将等于毫无后援。
届时况佑年这些残魄所促成的咒怨,再杀个回马枪,她又如何能敌。
她们初来上京时,殷问酒便与蓝空桑交待过,要保护楼还明。
那时候,她依靠于楼还明这一魄而活,如今,她亦需要这一魄来找回自己。
楼还明若是人死魂散,属于殷问酒的那部分残魄,将等于没了主心骨。
又何谈抢夺。
蓝空桑将衣襟中的黄符掏出一张来含在嘴里。
等风停。
这风,究竟要多久才能停?苏越没说,怕是连她自己也估算不出。
阵地中还醒着的两人,看着蓝空桑的身影像是自迷雾中走出来般,逐渐清晰。
梁崔日道:“竟能如此逼真。王爷,切莫要听!”
可那人手臂滴血,紧闭着嘴,压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蓝空桑看了一眼晕在地上的楼还明,心中安了些。她拿出一道黄符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食指冲四周绕上一道圆,比了一个停的手势。
梁崔日看不明白,问周献:“那人在比划什么?”
当初在况家祖坟地时,因况复生历任夫人被困的怨亦是近乎咒怨,所以他们挖坟时, 殷问酒便让几人都含了一道符在口中。
不泄人气,不被怨气所伤。
而周献此时听到的声音杂乱得很,耳鸣声、殷问酒的求救声、况佑年与他道翻卫家案不过掐指般轻松的诱骗声、还有梁崔日的话断断续续不成句子的声音……
连他这样的人,意志都处于崩塌边缘。
此刻这般看蓝空桑的手语,倒还轻松易懂些。
也让人神志又清醒了几分。
可周献来得匆忙,身上并无黄符。
他走到梁崔日身边,伸手道:“符。”
梁崔日手边现成的朱书黄纸,他也不问什么符,着手便画。
此时境况自也不能是别的什么符。
“那人当真是蓝刀客?”梁崔日问。
周献读他唇形,点了头。
一符递来,他便直接折成几道,放进口中,屏息好一会才让自己得以好转些。
蓝空桑见他懂了,绕着阵地转到楼还明那一侧。
楼还明不能出事,楼还明不能出事……这是她脑中反复不停的、自我催眠般的话。
躺在地上的人虽晕着,可受咒怨所扰的痛苦并未解半分。
他皱着眉,将自己弯成一道弓般。
忽地,睁开了双眼!
蓝空桑急得在他面前比手画脚,那人像不可识物般,双眼茫然,动作却很快的站了起来。
周献带着第二道符转身时,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楼还明已经走到了阵地边缘处!
而阵地之中,蓝空桑压根迈不进一步。
在他一脚即将迈出阵地时,一道身影急冲而来,在邪风四起的阵圈外,依旧让蓝空桑感受到了擦身而过的风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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