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坚信不移。
周献道:“那些咒怨散了去,况佑年呢?也等于彻底散了?”
苏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一一解之为好。况佑年的本事,连重生都能步步为自己计划好,不解我心难安。”
但这四位术学翘楚,如今没一个脸色能看的,这事便急不得。
苏越道:“怨成咒怨,对自身之怨必然首当其冲,况佑年能让这劲风刮到此时已超乎我所料,如果咒怨自怨已解,再被况佑年所困而不得散,届时也是麻烦。”
蓝空桑:“如今他已被清散出体,如何还能?”
周献:“借以苏央吗?”
苏越看着周献点头,“目前这只算我的担心,央央魂魄齐全,他的第三计划,便是如果二道计划失败,由我们来散她魂魄,继续复刻为之……如今我们自是不会,但不排除况佑年求生之欲会不会伤了她。”
蓝空桑那句卫家血脉压根还没来得及说,她转眼看周献,心中多少感叹这两人真是人成了精的聪明劲。
周献看苏越脸色难看,询问道:“可还有力气,讲诉因果?”
苏越苦笑道:“你讲,我来补充。”
楼知也与卷柏、蓝空桑一起,加了炭火进来,矮桌热茶椅子备好围坐床边。
这一夜,自然无眠。
苏越拿热茶润了润嗓,虚靠在椅背上,做好倾听准备。
周献开口道:“您先说问酒怎会是卫家的孩子?”
苏越:“想来你当年不过三四岁,应该没印象。十八年前,卫清缨的二姨娘早产一女,因不足六月生下便成死胎,这不是好事,卫家必然能瞒则瞒。”
周献:“清缨说过,我有些印象。”
卫清缨比周献大一岁,她自小便沉稳的很,当初与他提起这孩子时似乎颇有情绪,给周献留下了记忆。
“当时似乎不知是个女婴?”周献道。
卫清缨为何有情绪,周献记得大概是她父亲这一房,还没有男丁,只得她这一女。她娘乃正室,她爹便怀疑这孩子早产而死,是因她娘做了手脚。
能让此事闹得让清缨有情绪,那应当是男婴才对。
苏越道:“死婴确实是男婴,但活着的卫家血脉,是已足七个月大的女婴,也就是问酒。
况佑年做的心细,连为那二姨娘请脉的大夫都是他安排的,还在肚中时便谎报为男胎。
包括七月早产的生时,一是那女子为着安稳生下,特意将孕期少报一月,哪怕是卫家,这样的肮脏事也并非绝无;二来便是况佑年控了问酒生时。”
这一点解释过后,她又润了口水,道:“林之,你歇会吧,让崔崔辛苦点。”
崔林之不言,嘴上依旧未停。
苏越便也不管他了。
周献道:“彼时,况佑年的命早已不是他的命,他或许已到了借命不成,只得寻这般来活的法子?”
苏越点头。
周献:“如拉朽术般,他算到问酒能与之魄合,便一步步促成他要的生时,留下死婴,带走问酒,养至自己寿命终结的前夕,散了她魂魄与之相合。
而你二人,便是他留作人间帮他实现重生所收的徒弟。”
苏越点头。
周献继续道:“在况佑年的计划里,一是他死,便能将融合一起的魂魄转移至问酒身上,他便也能立即’活‘。显然这个法子不成。”
蓝空桑帮苏越解释道:“对,人死魂魄散,哪怕他是阴生子,这点也无例外。”
周献又道:“那么他的第二计划,其实在他选问酒时,便算埋下了根。人死魂散,如今他能与之融合的也只有魄,那便是说,他早也明白魂不可融,或难于登天。
于是卫家出事,是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