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严低头道:“献王?这般又有何不对呢?”
周洄:“当然不对!百姓整日整日在卫府门前大排长队的焚香!叩首!祭奠!他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君王?!
卫家做邪术借大周运道之事,如今还未被翻案重查呢!
是非结论,还未定!他们便这般做法,可是还用重审?还用重查?怕是人人皆是青天,心中已然断论!
而这般盛况之下,该是最合谁的心?
周献这些年所期所盼,裴严,你还认为他无动于衷的三点一线没有问题?”
裴严支支吾吾:“这、这,已过经年,献王这些年不是安稳着……”
周洄一脚朝裴严踢过去,“他怕是连安稳二字都不知该如何写! 他知朕在盯着他,知道朕意在囚禁殷问酒!
还这般淡然,跟朕玩心计?
卫府一事,如今这上京,除了他还能是谁所为?
但真以为朕不敢杀吗?!来人!”
“陛下!陛下!”裴严扑在周洄腿上,抱住他一条腿语重心长的劝道:“不可啊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
周洄一甩不动,二甩不动,却也终是没有再吩咐下去些什么。
裴严带着哭音继续道:“陛下为天子,自是谁人都杀得,可这污名,老奴不愿陛下背上千古啊!
陛下,来日方长,不到最后一刻,谁胜谁负,皆无定论。”
周洄冷静了些,他托着裴严的手肘将人扶起,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定!”
他近日确实被事压得透不过气,连脑子都跟着糊涂了。
他明明,已经准备好后路了……
……
翌日。
朝京节。
依旧大雪。
栖梧宫中人,还是没能出去。
苏央着急的很,殷问酒与蓝空桑淡然的很。
她们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殷问酒抱着暖炉看雪,手心捂着那枚铃铛也跟着有了暖意。
蓝空桑抱臂,呆滞不动的看雪。
良久,她突然开腔道:“浪迹天涯。”
苏央正急着但又不敢说话,闻言忙接话道:“蓝姐姐,这话当真是放馊了你才捡起来接,现下不提往后,咱们先出了这皇宫才是啊!”
蓝空桑不理她,转头垂眸看殷问酒:“ 这事了后,我选浪迹天涯。”
殷问酒笑:“同卷柏一起?”
蓝空桑点头:“嗯。”
殷问酒还是那句话:“好,随你。”
蓝空桑道:“今日,生死局?”
殷问酒瞬间懂了她的意思,笑道:“遗憾,卷柏没能看到你忧心他的这一刻。”
过去六年,在蓝空桑的眼里,一直都只有殷问酒一人的安危值得她心系。
她方才呆滞的功夫里,怕是这才想明白了一些情啊爱的事。
苏央插话道:“那可以带上我吗?有蓝姐姐与卷柏哥一同,我不得横着走啊!”
蓝空桑不理,又问了一遍:“生死局?”
殷问酒摇头:“不是,不会有直接动刀动剑的生死局。”
苏央:“带着我嘛。”
蓝空桑这才道:“不带。”
苏央:“为何啊?我不打扰你们,有你们在,姐姐也无需记挂我的安危啊。”
蓝空桑:“你是她的记挂,关我什么事?”
苏央:“……姐姐~”
殷问酒:“姐什么姐,有点眼力劲没有?你要浪,我给你找旁人护着。”
……
与栖梧宫的宁静斗嘴相比。
上京的热闹,何止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