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明白楼知也的意思,他当她是定位真凶的人。
“你没发现,楼府的咒怨,是费了一些时候才发现是你祖父的吗?”
“而葵仙儿的咒怨,是主动来找你的!她自己,没办法?”
楼知也不愧是兵马司的,很快便理解了。
“这只是我的猜想,说实话,我也正一头雾水。”
一怨刚解,还没半刻停歇,又来二怨!
还是葵仙儿!
殷问酒活这五年,从来没有如此心累过。
她一直是个贪图享乐,把及时行乐刻在脑门上的人。
可眼下天漆黑一片,她虽能看到无数飘散的怨气,但终究没之前会令人难受了。
所以还是有回报的对吧。
也只能这么宽慰自己了。
……
车到义庄。
午夜时分的义庄,人吓人都能吓死人。
殷问酒拽紧了蓝空桑的胳膊,缩在她身后,眼睛都不敢睁开。
楼知也见她怕成这个样子,疑惑不解,“殷姑娘不是解怨人吗?也怕这些?”
“不要对解怨人有偏见,我解怨也不耽误我怕鬼啊!”
楼知也在前方带路。
他不畏惧这些,走的身板笔直。
“这世上,真有神鬼吗?”
“神不知道,鬼是有的。”
“鬼是什么样子?”
“千奇百怪,多为吓人的惨态。”
楼知也又问:“鬼可害人?”
“鬼不害人,怨害人。鬼只是一口气,飘不了几日便消散了。”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化解了殷问酒的紧张。
人看不见,自然不怕。
但她看的见,虽知道那不过是一口气,可该怕还是怕……
“到了,是仙儿。”一直未开口的蓝空桑说道。
殷问酒这才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没见葵仙儿,倒先见着了一具无头尸,距离近到恨不得贴到她脸上来!
“呀!退!”
她尖叫一声,甩了张黄符出去。
那无头尸抱着自己的脑袋,咻的飘出老远。
殷问酒体阴,比旁人更易招惹这些东西,蓝空桑早已见怪不怪。
楼知也头一次见,只觉得周身都凉了不少……
赶走无头尸后,殷问酒才走近去看葵仙儿。
楼知也道:“仵作说约莫已死三五日,天寒,尸身冻在湖里增加了难度。”
殷问酒露出葵仙儿的腿,生前被绑了沉湖,腿上淤青痕迹明显。
同梦里所见一致。
因昨日出了太阳,化了些冰层,那几位船夫这才想着去砸冰,多做几日生意。
如果无人砸冰,葵仙儿指不定还要在湖里冻几日?
可这绳索又是如何松的呢?
“小秦淮河水深多少?”
楼知也回道:“深处二三十尺都是有的。”
“明日寻水性好些的人,下河把绳子和石头找到,多少银子我出。”
楼知也应好,寻找凶器本也是他职责范围的事,倒不用殷问酒出钱。
“尸体停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个义庄多停些无名之人,一般不会有人来。”
再看不出别的什么,三人乘了马车往楼府去。
“明日你何时审问?”
“一早,我去姑娘院子叫你。”
殷问酒丝毫没觉得难为情,留在上京的话,比起客栈,她自然愿意住楼府。
楼府有楼还明,可安魄。
于是清早走的人,二更时分,翻了墙院又回去睡了。
殷问酒房里的东西都还未动。
蓝空桑照例帮她点了安魂香,“你今天在义庄时,丝毫没有不适?”
“没有,甚至察觉不到一丝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