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一咬牙,“实在不行,咱们就卖几亩田。”
不等程高中反驳,苗氏就道,“平时家里有什么大事,我都听你的,可这次你一定得听我的!
田是重要,可是没你的腿重要。就是问几个孩子,他们肯定也愿意卖田治你的腿。
你年纪大了,腿这次要是不治好,大夫说了,再过几年你是要受大罪的。”
程高中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温柔地摸着苗氏的脸,这张脸并不光滑,甚至有些粗糙,他却像是在摸稀世珍宝一样,“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
苗氏眼里含泪地拍了下程高中摸着她脸的手,“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云悦正在屋里绣嫁妆,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想绣多那是不可能。
杨氏就从县里买了现成的嫁衣还有大红盖头,还是绸缎的,图案可精美漂亮了。
不过红盖头上什么花纹也没有,杨氏让云悦绣,一个多月的时间绣个红盖头,再亲手给程二郎做一套里衣和一双足衣绝对是够了,要是做得快,指不定还能多纳几双新鞋。
新鞋可以新妇见礼的时候,送给程家其他人。
云悦把盖头绣好了大半,就听从私塾回来的云舟说了程高中伤了腿的事,手里的针刺歪了,扎破了手指。
尖锐的疼痛传来,云悦才回过神,见手指上溢出了血珠,便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把手里的套着竹绷子的红盖头放到一边。
这时,外面传来了打骂声还有求饶声。
云悦和云舟好奇地出门去看是怎么回事。
一出门,云悦和云舟就看到杨氏一手抓着钱氏的头发,另一种手朝着钱氏的脸扇耳光。
看到这场景,云悦就想起了杨氏打苗妍的场景,跟此刻重合在了一起。
云丁山和云明阳一前一后过来,见杨氏打钱氏,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打人还打上瘾了?”
杨氏看了眼云丁山,重重哼了一声,才松开了钱氏。
一得到自由,钱氏立马冲向云明阳,身子直哆嗦。
“是钱氏欠打!”杨氏火气十足道,“钱氏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钱氏只缩在云明阳身后,一个劲儿地发抖就是不开口。
云明阳见状,就猜到是钱氏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被杨氏听了个正着,只觉得钱氏这女人就是喜欢给他惹事,可夫妻一体,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帮她善后。
“娘,钱氏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她就是不会说话,不过没什么坏心。”
杨氏眉毛一挑,怒道,“没坏心?她说我悦儿是扫把星,才跟程二郎定亲没多久,就害的程二郎的爹断了腿。等悦儿嫁进程家,怕是要害的程家家破人亡!悦儿没几年也要当寡妇!”
随着杨氏的话,躲在云明阳身后的钱氏哆嗦得更厉害了,她也就是在洗碗的时候说了那么几句,没想到那么巧正好被杨氏听到,她真是毁得肠子都青了。
云丁山本来是怒气冲冲看着杨氏,听杨氏说完,眼神不变,看的人却成了钱氏,“你真的说了这样的话?我云家要是真出了个扫把星女儿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云家要是有个嫁了人没几年就当了寡妇的女儿,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杨氏一个人就够可怕了,再加上云丁山,钱氏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