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是象征的部件和语汇。因此,符号象征是一种部件性象征。
苏珊·朗格说,艺术是人类感情的符号形式的创造。这一命题,很好地突出了艺术的象征性和感情的符号化本性。
显然,这是现代人对黑格尔论述过的“象征型艺术”的重新唤醒。黑格尔在《美学》第二卷中指出:
象征首先是一种符号。不过在单纯的符号里,意义和它的表现的联系是一种完全任意构成的拼凑。这里的表现,即感**物或形象,很少让人只就它本身来看,而更多地使人想起一种本来外在于它的内容意义。例如在语言里,某些声音代表某些思想情感,就是如此。……在艺术里我们所理解的符号就不应这样与意义漠不相关,因为艺术的要义一般就在于意义与形象的联系和密切吻合。
黑格尔在这里指出的“单纯的符号”与艺术象征符号的区别,至今值得我们重视。不少艺术家在作品中习惯于用大量对话和叙述语言,而不习惯于用语言组织意象,这就没有发挥艺术象征符号的特长,把艺术符号与一般的语言符号混同了。语言符号也有可能成为艺术符号,但是,非形象的意义阐述,或缺乏象征意义的形象描摹,都有违于艺术的职能,当然也算不上艺术符号。
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一个艺术家是否擅长运用艺术符号,标志着他艺术本能的强弱。
一位身患绝症的病人经过手术终于延续了生命,主治医生松了一口气,在手术记录上满意地画了一个圈。这个圈,就是一般符号,它与手术成功的联系,是黑格尔所说的“一种完全任意构成的拼凑”,只有这个医院的医生才能懂得。因此,它虽然此时此刻标志着病人重新获得生命,但就圈本身的形态却与医疗和生命没有建立一望即知的意义关系,或者说,它与意义处于一种“漠不相关”的状态。
我曾在一部电视作品中看到过一个小小的细节,倒可以借来说明问题。已经到了该做完手术的时间了,等待的人群神色惶恐。突然,非常巧合地从附近产科病房里传来一个新生婴儿的啼哭声,现场气氛一下涣释了。
在这里,碰巧传来的婴儿啼哭声成了一个艺术符号:它已失去了婴儿本身的姓名和归属,升腾为一种抽象
但这种抽象让人一听就懂,立即领会艺术家所递送的信息内涵。
艺术表现上许多成功的曲笔,常常就是对艺术符号的机智采用。从心理学上说,艺术的符号象征是对“异质同构
”关系的一种调动。这种调动,比许多单质单构、异质异构关系远为深刻。
世界的审美联系,就是由无数“异质同构”网络组合成的。世界因处处有可能存在的“异质同构”,而变成了审美意义上的有机整体。人们发现各种部件之间的对应关系,实质上也就是发现了客观世界和人类生活存在着有魅力的呼应关系。人们因此而互相确认、互相映照、殊途同归、会心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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