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霍成姝才说了两个字,刘病已便忙上前,“范夫人快快免礼,这腹中的孩子要紧,吾听成君言,也快要出生了吧,可要命御医至府上照看照看?”
“谢陛下挂心,实不必如此麻烦,府上已有大夫产婆在,今日乃是太后生辰,反倒都为臣妇操心了”,霍成姝笑容淡淡。
“四姨身子不便,还是至里边歇着为好,我们先出去,外边的人也该等急了”,刘病已过来了,说明前朝百官他已应付完,再看看这天儿,也差不多该到午宴之时,她这个寿星怎能不出场,霍成君亦然。
“好,皇后娘娘已将云岭留下,自然也不会有事的,我这一来,反倒成你们累赘了!”
长信殿和乐,披香殿却是心有不甘,“二皇子百日也未这般,她上官幽朦一个生辰还能比得上亲生子,不知陛下是如何想的,我倒要看看待竟儿一周岁时,陛下要如何!”戎婕妤耳听来来往往之人,看着那一个个向着霍家道喜,看着霍成君愉悦的模样,心中就是不快,她两次以韩增之事,向着使刘病已与霍成君疏远,却没想到,竟然每次之后,都将他们拉近了一些。
“你明知陛下不爱听后宫那些是是非非,就在他面前少说几句,宫里边不是又有个张婕妤,你就先在一旁等着,这会儿与她们争有何用,待她们争得差不多之时,你再出手,岂不更好,况咱们现在有二皇子,她们有什么?”戎夫人眼睛一挑,霍显的性子迟早会把刘病已得罪个彻底,他们戎家只需等着霍显自寻死路便可。
“这理我也知道,可若张婕妤也有个孩子的,女儿我还有何立足之地,眼下,霍成君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张婕妤对她言听计从的”,这一层,戎婕妤始终想不通,正因如此,才会有几分害怕,万一两人联手对付自己,该当如何?
“不论她们耍的什么手段,你终归是二皇子的生母”,没错,刘奭自幼丧命已让刘病已十分怜惜,而他又岂还忍心让自己的二儿子也经历这样的痛。
一场盛宴也如往常般规规矩矩地结束,热闹繁华之后,终回归寂静,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上官幽朦的心绪也漾起了涟漪,“成君,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看着身边还未离去的霍成君,已是哈欠连连,自然也不忍拖着她。
“我回去做什么,今日你可是寿星,你最大,我自然要陪着你”,她知道,每一次热闹后的清冷,上官幽朦总会有所波动,总会在这冷清之中,想着曾经的种种,况且,今夜刘病已不会去椒房殿,宴罢,他便与张筠柔笑着往兰林殿而去。
“你说,我这一个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刘弗陵走的时候,她没有陪他一起去,因为霍光还需要她,因为朝廷还需要她手中的那枚印章;当她差点被刘贺玷污清白之时,她未去,因为她要为这大汉的未来,为刘弗陵再选一任新君,如今刘病已继位,朝政已稳,二十来岁的年华,她却已经是安享晚年的模样了。
“你就当是为了我……”霍成君的话还未讲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此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