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能如何,只是看着她又求我出宫去,我再拂了她的意,这又是何苦,倒不如现在这样,她无法再提,我也不必再拒绝。”
“你明知道外祖父时日无多了,怎的就这么狠心,不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成君自从四姨走后,对亲情更是在乎,也不怕她恨上了你?”上官幽朦想从刘病已口中探得一点口风。
“韩增也如此问,若是不怕她恨上我,我又岂会避而不见?”刘病已看了看上官幽朦,没想到两人问得竟是如此一致,“幽朦啊,不是我狠心,霍成姝死时她就那般,霍光迟早也有这一日,若是让她见了岂不是更伤心?”刘病已明知上官幽朦的用意,又怎么会全盘告诉她。
上官幽朦怀疑的目光直视刘病已,也丝毫不掩饰,她知道,刘病已定然不会这般简单,虽然他对霍成君的情,上官幽朦都看在眼中,可刘病已也是一个君王,他对霍光的忌惮更是不用多说。
刘病已轻笑,“幽朦,成君可有好好养伤,那日定然又让先前养得半好的伤牵动了。”说到这儿,刘病已的眉头总是不自然地紧蹙,久久不能舒展。
“放心,我今日看她是平静了不少,她非愚笨之人,你派御医前去,哪会不知道你的一番心意,不过,再多的心思,也不及你亲自前去看看。”
“她能好好的就好,我只怕她与我怄气,反伤了自己的身子,你也知道的,她体弱,可禁不起每日里自己亏待自己。”刘病已算是松了一口气。
许多日子,刘病已仍然未踏足椒房殿,只是御医每日从椒房殿而出后,便是往宣室殿报与刘病已知,而刘病已也猜到了霍成君会向御医打探霍光的情况,吩咐他们只准对霍成君言,霍光的病情还是如先前那般,可实际上,霍光的身体早已一日不如一日。
霍成君本是不信御医之言的,可每日他们都是如此回答,七八日过去,自然也慢慢相信了,毕竟谁会一心盼着自己的父亲一日日恶化。
“妾身想着,大将军病重,皇后娘娘重情,这几日定然也难以下食,故命人做了些山楂糕,可开开胃”,张筠柔将盘中的山楂糕放到了霍成君面前,“虽说大将军不大好,皇后娘娘可也要保重自己,陛下心中可也惦记着您呢。”霍光的情况,张筠柔一直都是知晓的,可她没有这个胆子也霍成君明言,只能透露那么一点点。
霍成君却未将张筠柔的话放在心上深思,霍光即便如那日云瑟回来所说那样,确实也是不大好的,注意力更是落在了她最后那一句话上,“陛下,可还好?”自从他怒气而回后,再未到过椒房殿,霍成君知道御医天天来此,是奉了他的旨意,他定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自己却不知他这几日过得怎样。
张筠柔闪过一刹惊讶,“陛下自然是好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昨晚陛下还赏赐了妾身宫中之人,说她们煮的茶好……”张筠柔讲着这几日,刘病已与她在一起的甜蜜,霍成君的笑早已变成了脸上的僵硬。
张筠柔的话一直在霍成君心头萦绕,诸事交杂,越想越是心乱,看着一窗春色,对着和煦的阳光,霍成君才发现,自己许久未踏出过椒房殿,“云瑟、云岭,我们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