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桑德崖和上次见面没什么不同,皮肤仍被他一丝不苟的被他刮的不着寸毛,白里透红,涂满了保湿用的乳霜。
只是胸前的徽章有所改变,从礼仪所用的豪华类型,精简为了适用于战斗的小小模样。
左吴在打量。
桑德崖不傻。
他早已看出左吴的出走当是另有隐情,否则羿裔斯将军最近的行动不会这么被动,每每善后都是用的极为蹩脚的理由,在政治上更是左支右绌。
这无毛牛头人每每看在眼中,心里有所哀怨。
毕竟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感觉总是不好,并且他已经确信,左吴的行为就是将军所极力否定的那两个字——
叛逃。
桑德崖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说。
他当然不是军团中最聪明的,有许多战友和他一样不说。
不说,不意味着他们心中的哀怨和疑问会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有些战友的疑惑干脆写在了脸上,吃了许多次禁闭,一次比一次时间长。
好在桑德崖这样的牛头人本身就长相憨厚,总会让别人以为自己一族没什么心眼,也不会有烦恼。
这个特点也多半是桑德崖被羿裔斯将军选中,成为左吴的联络员的原因之一。
桑德崖也乐得,同时也铆足了劲,想去当面询问左吴为什么要叛逃,为什么要辜负全军团上下乃至整個帝联的期待。
但。
在见到左吴,再次喊出“总指挥”的那一瞬。
他忽然发觉自己无法问出任何问题了。
因为左吴就是他自己,乃至整个军团的精神支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象征,一个无可辩驳的名号,是当下政治结构混乱的帝联中唯一的“名正言顺”。;
甚至,他可以说是全军上下“白月光”或者“朱砂痣”。
无论左吴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一样,至少桑德崖确信自己只能迁就,甘之如饴的迁就。
就如恋人间率先付出真情的一方总是无比被动。
桑德崖也是,千言万语和遭受背叛的委屈,全部在他最后那句“总指挥”中,化为了乌有。
无毛牛头人用饱含欢喜和凄凉的复杂眼神凝视,隔着全息影像,端正身姿,认认真真行了一礼。
左吴却被盯的有些发毛,同时还有些愧疚。
他可做不到在理所当然中,享受别人的一片赤忱,只能抓抓头发想解释一番:“那个,我之前的不辞而别……”
“不!”桑德崖抬头打断,又诚惶诚恐的低头,握成拳头按在心前的手越按越沉:“关于这件事,您什么也不用说!”
左吴哑然:“我可以稍微解释解释……”
“请您千万不要说!”
无毛牛头人几乎是哀求:“您还是我们的总指挥,我和我的战友也会一如既往奉上我的忠心乃至生命,这样,这样就够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左吴只能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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