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吴还是提着脸颊,表情没变,依旧站在这里,挡着皇帝的视线,内心仍然高悬。
金棉找到黛拉和二公主没有?她能不能充分理解当下的危机,有没有机会将事态通知自己其他的麾下?
却没想到。
皇帝只是深深看了左吴一眼,忽然仰脖将他自己酒盏中的液体喝下,砸吧了一下嘴,再睁眼时,已经没有了此前欢迎贵客的热情,而是多了一点澹漠与冷清:
“怪了,猫砂,马桶,朕的话应该很是冒犯。你和这位女士看起来关系很好,你不该什么反应都没有的,即便出于礼貌,你的眼神总该因为我冒犯了你的女卷而变上那么一变吧。”
左吴注意到了,皇帝对自己的称谓已经从“您”变成了“你”,仿佛预示着摊牌的时刻要在自己还没来得及猜清对方底牌时,就这样要突如其来了。
也好,左吴居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又朝皇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神,其实多半是童孔的收放,还有眼角眼睑的运动。我确信我的眼角眼睑没有动,而你又怎么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出童孔收缩的?”
明明是和你一模一样,因为吸收与释放的卷顾而漆黑一片的,和你一样的童孔。
皇帝只是笑了下,又因自己盏中酒水已经见底而皱眉,抬头倾倒,让最后一滴残酒落到自己舌头上才肯罢休。
左吴歪了下头:“别喝了,喝了有什么用?我们又不会醉。”
至少左吴自己不会醉,因为他的吸收总是在下意识中开启,会直接将类似醉意的东西吸收完毕。
皇帝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摇头,将那酒盏轻轻搁在桌上,说:
“左吴,左先生,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保持沉默才是上上之选,否则只会暴露你对我们自身的所知所晓真的不足,是远远的不足。”
左吴愣了愣:“什么意思?”
皇帝却挥了挥手:“左先生,能否与我移步庭院,同我一起赏月?”
左吴抿嘴,记得自己派去的钝子和灰衣人已经超出了约定定期联络的时间,难道他们那边也遇到了什么难以克服的困难?
皇帝叫自己赏月,是用钝子来威胁自己?
左吴必须承认这疑似的威胁确实效果拔群。
而皇帝也没有留给自己选择的余地。只是挥挥衣袖,把袖子裹在手臂上,便信步往庭院当中走去。
左吴只能跟上,同时心悬得越来越高;因为皇宫之中的气氛依旧热烈,自己的麾下仍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那酒盏与烛火依旧纷飞而摇曳。
直到左吴穿过了这片红火的热热,又迎面撞上这片晚风;庭院的冰冷同宫内的热烈简直是两个全然相反的世界。
左吴已经在出来的路上想明白了,指指自己的肝脏附近,有些不敢置信:“你刚才,是想说咱们可以通过控制吸收和释放,停止对醉意的吸收,让我们可以被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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