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段时间,祝妍总能收到似多似少同情的目光。
搁谁摊上这事儿,都要说声倒霉。
祝妍也算是得了补偿,位份是没得补偿了,像这种晋无可晋的高位嫔妃,只能惠及儿女或娘家。
这次惠及的是月芽儿,本来庶出的公主修缮公主府会比嫡出的少十万贯,如今谢安补偿了十万贯,与嫡公主便是一样的规格了。
“什么?怎么拒绝了?”祝妍听到自己的女儿当场拒绝了十万贯,有些心口疼。
十万贯啊!
“若非要阿娘受委屈才有这十万贯,女儿宁可不要。”月芽儿委屈道。
“傻孩子,阿娘知道你疼我,可这委屈阿娘已经受了呀,这十万贯拿着阿娘才觉得好受些了呀。”祝妍“开解”道。
月芽儿一顿,好像很有道理,纠结道,“女儿已经拒绝了,再去…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有道是长者赐不可赐,和你爹爹去认个错就好了,阿娘爱你。”祝妍道。
看着扭扭捏捏往紫宸殿去的女儿,祝妍由衷的舒了口气。
虽说后宫都不大敢谈魏美人的事儿,两个顶头当家人心情又都不好,后宫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直到二公主的及笄宴,才叫后宫热闹了起来。
除了谢安和皇后这俩亲爹亲娘,会感慨女儿终于长大成人,其他人也不过是凑凑大宴的热闹,享受一下吃席的热闹。
当然最关注的还是二公主的婚嫁问题,众人都好奇二公主最终会花落谁家。
本朝也没什么驸马就不能出仕,只能当花架子的惯例,相反驸马大都出自重臣家,受到皇帝的重用。
所以对于尚公主这一事,大臣们自然是争着抢着举荐自家或是亲戚家的儿郎。
祝妍就瞧着对面的夫人们望着二公主的眼神更是冒着光。
祝妍这次还遇着个老熟人,当年见过一次面的师娘,如今的长安伯夫人。
许是见着祝妍的目光,长安伯夫人举起酒杯遥遥敬了一杯。
“倒是没想到,贤妃还认得朝中的夫人。”贵妃在一旁说道。
魏美人那事儿一出,贵妃可能觉得祝妍和她同病相怜,倒是给了几日的好脸色。
也不知是贵妃的酸气儿又冒出来了,还是来了月事儿,逮着祝妍就是一句阴阳。
祝妍也举起酒杯对着贵妃比了比,“我都是贤妃了,认识一两位朝中的夫人,不是合乎身份的事儿?”
祝妍也不惯着贵妃,直接回怼道。
“呵,不愧是有皇子的人,一结交就是长安将军的亲眷,贤妃可真有本事。”贵妃笑道,只是那笑多少带着耐人寻味。
“多谢贵妃夸赞。”祝妍笑着回道。
贵妃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瞪了祝妍一眼没再开口。
贵妃身后的云烟无奈叹了口气,默默给贵妃斟满了酒,云烟都佩服自家贵妃这面对贤妃娘子越挫越勇的战斗精神,每回斗不过,每回都要斗。
“娘娘,是您最爱的葡萄酒呢。”云烟忙道,最好多喝点,最好别开口。
大宴结束的时候,祝妍觉得腰间隐隐犯困,素月见主子不适,轻轻给祝妍捶了捶腰。
终于挨到仪式完成,谢安连着发了两道圣旨,然后,众人心里,直接炸了。
第一道圣旨便是二公主改了封号,元宁改为了胤国公主,这种封号是所有封号里最尊贵的,如今二公主占着嫡,站着长,本身就是皇室里最尊贵的公主,得这个封号只是叫人诧异一瞬。
第二道圣旨倒是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谢安直接给二公主赐了婚,赐婚的对象祝妍认识,便是方才举盏示意的长安伯夫人嫡子,也是她师傅林鸿的独子,林肃。
这关系,按着礼月芽儿叫一声林肃舅舅,如今要成二公主的驸马,可真是……
林肃成为驸马是谁也没想到的,但听说林肃做太子伴读时就很受谢安喜爱,如此一来倒也有迹可循。
如今长安伯兼威北将军的林鸿在皇后父亲手下做事,也是戍守边关的一员大将,独子林肃又是太子的伴读,是个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
胤国公主得此夫婿,也被人称赞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祝妍只知道皇后曾透露过驸马人选看好自己亲侄儿,如今林肃成为驸马也是她未料到的。
林鸿本就在太子外祖手下做事儿,如今儿子更是尚了公主,如此一来,太子的砝码倒是又加重了。
祝妍是没什么想法,只是看方才殿内二公主和自己女儿的反应,怕是对这桩婚事事先也不知。
不过胤国公主脸上倒是始终带着笑,瞧着是很满意这桩婚事儿。
本以为大宴要结束了,结果谢安又拿了一道圣旨,叫刘内官宣读。
就是对长安伯林鸿一段夸赞,然后就是升了长安伯为长安侯,也叫没得到公主的大臣们更加泛酸了,决定回家后将家里那些个不肖子孙教训一番,没得了官家与公主的青眼,一定是那些不肖子孙不努力。
往后的几日,街头百姓们明显发现常在街上晃荡玩乐的几个纨绔子弟都消失了,治安格外的好。
自公主的及笄宴结束,祝妍就察觉了自家女儿貌似没了往日的开心,女儿家开始有了心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