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时候,夜里祝妍突然被吵醒,说是瑞和殿兰妃病危了。
祝妍心里噔的一下,她前两日去看,感觉像是有了起色啊。
祝妍忙穿了衣服,随意拿簪子挽了头发就往瑞和殿去了。
帝后也在瑞和殿了,皇帝此刻脸色差的要命,祝妍也第一次见着谢安发这么大火。
“朕要你们这些人什么用,这么久什么也诊不出来。”
“官家息怒。”几个太医跪在地上请罪。
“官家,还记得洛水街的济世馆里廖郎中妙手回春,要不叫进宫来瞧瞧。”皇后也皱着眉头提议道。
皇帝深吸了口气,“给朕务必吊住气,等廖郎中进宫。”
两刻钟后,宫外民和巷一处民房内,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被深夜吵醒,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廖郎中倒也不慌,叫了徒弟就准备走。
只是这路线越走越不对劲儿,虽是深夜,可还是隐约能看着外头。
直到进了宫,那侍卫也不说什么规矩了,直接将郎中放到了马背上骑着马进了后宫。
不消片刻便到了瑞和殿。
皇帝阻止了郎中行礼,直接叫去看兰妃。
廖郎中先是看了看兰妃脸色,随后又开始把脉。
众人看廖郎中一直都是老神在在的样子。
“怎么样,可有救?”谢安见把完脉忙问道。
“官家放心,这病虽罕见,也有的救,待小民先写个方子去抓药。”廖郎中忙起身拱手道。
谢安松了口气,“廖先生勿多礼,去开药吧。”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几个月为了研究兰妃的病,头发是大把大把的掉,也不知这廖大夫是何方神圣。
只是兰妃喝过药后,好像是昏睡过去了。
廖郎中说了个病人床前不谈病,将皇帝叫到了隔壁偏殿内。
“小民幸得见天颜,也不敢对官家不说真话,这位贵人病的蹊跷,小民瞧着倒像是中毒。”
皇帝猛的攥紧了拳头,第一个想到的是后宫是非,但转念一想一个吉祥物没道理来害啊。
吉祥物?!谢安眼眸深沉,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散发着冷意。
“官家,小民如今需要行针,将毒血逼出体外,只是如此会伤到贵人贵体。”廖郎中道。
皇帝点了点头,“有劳廖先生了。”
很快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廖郎中的徒弟。
祝妍跟随大众都等在外头,几个太医大眼瞪小眼,看得出十分好奇廖郎中诊断出了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会儿,祝妍憋回去了不知多少个哈欠,终于见殿门缓缓打开。
谢安先是对着一众嫔妃一扫而过,“你们都回去吧,皇后也回去吧,后宫许多事都等着你呢。”
皇后也没有客气,很听话的带着众人离开了。
后面的事儿祝妍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谢安责怪瑞和殿的人,连个主子都伺候不了,来了个奴才大换血,上上下下都换了。
连着兰妃从草原带过来的两个侍女也没有幸免。
祝妍嗅出了一点不可察觉的味道,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那位廖郎中也被皇帝邀请在宫里住下了,专门看顾兰妃的病,还拨了两个内侍伺候。
太医院也松了口气,兰妃的主治打了十板子降了职,其余的罚了俸禄。
对于项上人头来说,打板子罚俸禄,只能说皇帝太仁慈了,太医院纷纷感念皇帝的好。
祝妍叹气,这时代的打工人不容易哦,不对,哪个时代的都不容易啊。
七月初八的时候,兰妃好转了,整个后宫松了口气。
也不是与兰妃关系多好,实在是皇帝那脸色不好看。
谢安后知后觉小月芽儿的生辰过去了,当时气氛紧张自己忘了,也没人在他跟前提起。
如今想起来了,带着礼物来了临华殿。
因着兰妃的事儿,兰妃病危第二日是小月芽儿的三岁生辰,也没好好过,只是祝妍亲自下厨给女儿做了一碗长寿面,包括从和面开始的所有流程。
“你也是,小月芽儿的生辰,朕当时是真忘了,你就该提醒一下朕。”谢安抱着月芽儿与祝妍说道。
“臣妾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再者咱们小月芽儿还要陪着官家过几十个上百个生辰,哪里就非缺这一个了。”祝妍回道。
谢安将礼物叫刘总管拿了过来,八套小孩儿用的首饰,还有花生元宝类的金银裸子三盒,剩下的就是布料之类了。
“谢谢爹爹,女儿很喜欢。”小月芽儿搂着谢安的脖子道,还送了个香香的吻。
“嗯,小月芽儿喜欢就好,爹爹那日忘了你的生辰,是爹爹的错。”谢安捏了捏女儿的脸赔礼道。
祝妍就挺欣赏谢安这点,这古代父亲是绝对的威严,给孩子道歉这种事几乎做不来,但谢安可以。
“姐姐说了,爹爹一定记着呢,是爹爹每日需要做许多许多事,比月芽儿生辰更大的事儿,爹爹好累,才忘了的。”月芽儿口齿清晰道,说着还摸了摸爹爹的脸。
“有月芽儿在,爹爹现在一点也不累了。”谢安抱着小月芽儿的手臂紧了紧,心底热呼呼的。
大家都觉得做皇帝好,从来没人说做皇帝累。
小月芽儿这样,是祝妍教的好,打小就这么善解人意,果然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
前朝事儿多,谢安陪了女儿半个时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