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侠知道,她们在娘家肯定也充当过话题,人们对这种有关男女的事,往往有着超乎想象的热情,特别她们是女的,主动搭上李春,又生了孩子,又不搬入金凤阁,这还不够那些民间故事大王好好编排一顿吗。对此,三侠早就抗过了脸红关,现在,孩子都快十岁了,谁再拿这个当新鲜事,就是他本人没劲了。再说,三侠给娘家带来的效益,也就仅次于柳芭,李春给她们的大量的生活费,根本就用不完,其中的大部分就被拿来堵娘家人的嘴。这些人吃了她们的,拿了她们的,也就不再说她们的坏话了。当然,也没有一个像乌里扬诺夫老头那样的地方官,为她们重塑历史。三侠的分量比起柳芭来,还有相当的差距。
所以让她们来了解民情,很容易,她们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春风的技术,所擅长的只是练武,日常用来解闷的,也无非是找人闲聊大天。这在此次的暗访中,就成了她们的强项。在街边,在房前屋后,在茶楼洒馆,她们能够很快地溶入到当地人的谈论之中,半天之内,就可以大致了解当地的民风概况,再细致一点,就能闻出事情的味道来。
到了科州,她们就闻出了这种有事情的味道。
科州在华夏分区的南部,深入内陆的一个小地方。这个地方在古代时候很出过一些有名的人和事,那时候的有名的人,一是当了大官,二是发了大财;有名的事,一是打了胜仗或败仗,二是闹了大事。这些光辉历史,现在人们都懒得提起了,这些事在世界走向大同以后,显得那么幼稚,也不好玩。
科州这地方很有些特色,一是出名酒,二是出美女。这两样事物,都是人间最美好的东西,人人喜爱的。这里出的美酒,不是灵凤那种葡萄酒,是白酒,有度数的酒精含量超过百分之五十,喝了很过瘾的酒,是酒类的正宗,由于无色透明,故称白酒。这里的姑娘们的皮肤也很白,白而细腻,可能是终年浸润在潮湿温暖的气候之中,人就长得格外水灵。姑娘们的相貌倒也不是多么出众,可是同样的相貌,如果皮肤质量不同,视觉效果就差得天上地下,这些姑娘们个个粉面如桃花,轻盈似雨燕,谁要说看了不动心,那绝对是是假话。
进入科州,琼浆就率先发现了这个特色。在三侠中,琼浆素来以皮肤好拔得头筹,和她的皮肤相比,琼玉稍嫌粗糙,琼芳略逊松弛,而且都不如她的白。在茶馆里歇脚,茶博士小姐送上一壶碧螺春,仅这么一个小小的茶馆服务生,就把琼浆那份自信打掉了一半。这小姑娘的手,白得就如凝脂一般。凝脂,即凝固了的油脂,动物脂肪,猪油或羊油,以羊油为最佳。而且白里透着粉红,皮肤好像是透明的,手背上暗青色的静脉纹理清晰可见。这么好看的手,这么娇媚的姑娘,即使是同性的她们,看了也心生景仰,可以想见,那些臭男人们会是什么心态。
三侠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会意,就和小姑娘搭讪起来,无非是夸她长得好。小姑娘倒也不羞涩,坦言承认自己的美貌,而且说自己在这里算不上最好看的,比她漂亮的大有人在。像自己这般模样的,在这里也就够得上顺大流过得去吧。三侠问她,那你们这里最好看的是谁呀,你们有没有评选过科州小姐科州皇后之类的尖子?小姑娘唉了一声,眼中闪过一阵阴云,旋即振作,继续着商业化的热情说:还评选哩,不选美也是名声在外,招惹是非。
琼芳追问道:都说女人漂亮,三分是福,七分是祸,难不成你们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这类的事情也是不少的吧。小姑娘不再说话了,匆匆地把桌子揩了几下,转身走了。
有戏。
三侠异口同声,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个字眼。直觉告诉她们,这里肯定有许多有关姑娘的话题,其中主要成分,就是不想嫁给谁,偏偏就嫁给了谁,想嫁给谁,偏偏就嫁不成。这当然也是自古以来所有婚姻的悖论,但在此地,就显得更突出一些。
接下来的探访中,三侠的这个设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并且,随着探访的不断深入,三侠的这个预想就越来越显现出单薄无力,没有深度。事情远比她们想象得要复杂,可以说是盘根错节,纠缠不清的复杂,可是不管多么复杂,最后都能归结为一点,就是为了色。最最复杂也是最最烦恼的,是长相最漂亮的那些姑娘,在她们刚刚长出点模样的年岁,就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于是,所有通向最终解决那件事的程序就此打开,防不胜防,烦不胜烦,很少有人能坚持到修成正果的那一天,于是她们的烦恼就格外地多。
这似乎就成了本地的一项风俗,一个地方特色,倒也没人觉得奇怪。相反,倒是那些无人问津的姑娘们,仿佛就成了踹货,没人要了,安生倒是真的安生,却安生得有些冷清和孤寂。进入这个行列的姑娘,大致是两头的,少数的。就是相貌或最美或最丑的两种人。最丑的不用说,最美的就复杂了些,有的是以貌自恃,目空一切,或挑花了眼,反而把自己经耽误了;有的是把握不稳,被男人们捧晕了头,稀里糊涂地着了道,最后反而坏了名声,真的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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