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地一圈儿吃下来,多财老汉就再也找不到可以挥霍的项目了。从本质上他就是个农民,农民手里有了钱,顶多就是放开肚皮整上几顿,接下来就只能瞅着手里的钱发呆。
找不到花钱的道道儿,为花钱而发愁,这在多财老汉确实是个全新的感受,之前,打死他也不相信,人还能发这种愁,世上还有比花钱更容易的事情吗?可眼下多财的钱就是花不出去了,一大堆的钱砸在手里,却不能换来应有的快乐,这叫什么事啊。有一段时间,多财当真地上火了,出了满嘴的火泡,吃饭喝水都吸溜着声音,很受罪的样子,弄得全家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老婆子心里明白,暗地说他:这才叫钱多了烧得哩。
后来,还是颇有主见的老婆子想出了招数,她认真地对多财说:咱家的钱,大的归我,小头你拿着。也就是说,李春给的那一个亿,被老婆子一句话就划走了,多财老汉手里能支配的,也就是他平时存下的那几个钱,这一向吃吃喝喝也着实用去了不少,算下来多财手里的财就不是很多。这一招真的十分管用,多财的虚火立即就降了下来,嘴上的泡一夜之间就平息了,接下来就拉了几天的肚子,整个人也精神多了。多财从那种晕头涨脑的热昏中恢复到了正常,开始拨拉着算盘珠子,计算着如何节省每一笔开销,怎样才能少花点钱,多办点事情。这样过了也就十来天,多财的一切不适应便全部没有了,走在村街上,也像往常一样,不再故意地大声和人打招呼,不再满嘴咆火车地吹牛许愿。
钱,他妈钱这玩艺儿真不是个好东西。多财有时想想自己,不由暗自发笑,心中感慨良多。
李春也来过几次,这一对准翁婿坐在一起,感觉也是怪怪的。毕竟,只是当李春的事业成就之后,多财老汉才吐了口儿,批准了他和金凤的关系,这件折磨了李春数年之久的难缠事,在李春心里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李春不可能像对待安娜和白鹏他们那样,和这个未来的老丈人热络起来。后来,接触的多了,李春看到言语木呐的多财老汉面对自己时的那种说不出口的愧疚,李春自己反而觉得愧疚起来。于是,当这个家庭的两个男人单独坐在一起喝酒,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情调。既亲切,又别扭。
多财费了半天劲,终于把乡亲们有求于李春的事说出了口。说完之后,多财老汉就低着头等待着李春抢白他。令他没想到的是,李春并没有对他在乡亲们中间大包大揽表示多少反感,相反,李春很高兴多财老汉也能如此地关注自己的事业,他让多财老汉把乡亲们的要求归纳一下,看看大致包括几个方面,也为他的公司拓展业务提供一个参考。见到李春如是说,多财立刻就不再愧疚了,也不再吞吞吐吐了,他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一堆事情,李春听了不禁暗自摇头,都是些个居家过日子的小事情,图个省钱省力,没有什么创意。他让多财老汉带着目的去打听,要对整个农业生产有利,眼光放远一点,这等于是让多财去作调研。多财老汉受宠若惊,他知道这个女婿是个干大事业的,自己能够参与到他的事业里来,实在是高抬了自己的身价,当下表示一定认真做好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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