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太太是带着无限的愁苦,向外人展示闺女这些不着调的玩艺儿的。出乎她的意料,李大人对这些东西,却是大加赞赏,而且,他分明也是这个道中之人,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郁太太虽然听不太懂,但仅从语气上就可判断出来,李大人是真的懂。此前,没有一个人能真的懂得这些东西,郁凤一直抑郁的,也正是这一点。找不到知音和知己,郁凤宁愿一辈子老死闺中。郁太太的脸色彻底阴转晴了:李大人能如此欣赏小女,这是我们郁凤的福分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郁太太就相当明确地表示了对耀明的认可。从未来老丈母娘这里,耀明已经拿到了通行证。这是个了不起的进展。当下,李耀明充分表现,他让人买来了全套的女人用品,什么高档要什么,什么时尚要什么,只选贵的,不选对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花花绿绿的,先给郁太太弄了十几箱子,说是一点小意思,与成不成婚无关,只为答谢老太太对自己的认可。
郁太太虽然也是出身大户人家,饱读读书,通达礼义,按说,八字还没一撇,是不合适接受人家钱物的。但是,那些花花绿绿也太诱人了,况且,人家李大人也说了,这只是个见面礼,并不附加什么条件,婚事成不成,还另说哩。俗话又说了,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哩,我一个家庭妇女,全职太太,就算接受一些非分之财,也不构成什么不良影响嘛。哈哈。
最后,郁太太说了一套推辞之类的话,还是把东西都收下了。收了东西,李耀明又在明春楼订了一桌,按照老太太的品味订的餐,把个郁太太伺候得通体舒坦,美到无以附加。本来,女儿的婚事就是老太太最大的心病,而这心病的症结恰恰在于没有一个人懂得女儿那套东西,不知道她每天都在琢磨个甚。现在好了,天上掉下来个李大人,人是没的说,而且还懂得女儿的事体,这般好事,上哪儿找去呀。
也拿了,也吃了。郁太太这才真的叹了口气:可惜呀,晚了。
怎么?耀明登时激灵打了个冷战:怎么晚了。
郁太太这才告诉耀明,郁凤和父亲这次出走,其实就是找她舅舅去,帮她寻一家人家,嫁掉拉倒。接着,郁太太又把郁凤近来的状况,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耀明,包括褥子上弄出的那一大片板结之物,也说了出来。耀明听了,身上直起鸡皮疙瘩,晚了,真是晚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现在人已走了,说不定,早就相中了女婿,下了聘礼,甚或入了洞房哩。
啊,耀明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脑袋呜呜地哭出声来。郁太太在一旁也陪着他掉眼泪,边抹泪边说:我那可怜的闺女啊,好好的一个女婿,就在你身边,你却生生地错过,没这个福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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