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慕杨拿起果盆里的苹果削皮,口气轻淡,但是意思却凌厉,“你恨他,连看到和他长得像的人都厌恶,我也曾经听到他的名字就反感,可这些都和我以后的生活没有关系,他是杨树生,我血缘上的父亲,仅此而已。”
翟岩松闭上眼,事情从来不止两个选择,不恨了不一定就是接受,能够如此轻描淡写的提起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意,那个人存在与否再影响不到他。
而他始终把那个人当成心里的刺,却忘了这根刺不拔出来就会一直在那里,时不时的作痛让他记起。
长长叹了口气,翟岩松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走开。
“外公!”宋以沫忙追上去扶住他,“大哥不是……”
翟岩松摇摇手,“他做得没错,是我的问题,抱着这事几十年也没见有点什么好处,反倒让心没有一刻轻松,现在想想又何必,恨他不就是记得他吗?我记着他做什么。”
头发花白的老人突然间有了些步履蹒跚的感觉,也不知是真的想开了还是说的气话。
宋以沫将老人送回屋里躺椅上躺下,打开电扇轻轻摇头,又将水杯添满,然后蹲到老人身边,轻声道:“外公,您别怪大哥,他没有背叛翟妈妈,之前因为我冲动惹了事杨先生帮了忙,他都是以另一件事回报他,我想杨先生其实更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吃顿饭都好,可大哥从来不给他这种机会。”
“放心,没怪他。”翟岩松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慕杨小的时候对杨树生不是没有过期待,是他辜负了,人都是这样,雪中送碳总比锦上添花更能让人铭记在心,更何况慕杨那性子比一般人记恩,也比一般人记仇,他要是心心念念着还好,至少是记着的,看他如今这样子倒像是放下了,放下了好,放下了好啊。”
看着神情安然的以沫,翟岩松笑容越加轻松,“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这孩子这么乖,也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后来那臭小子越来越像个人,我就盼着你能把他给收了,这世上大概只有你的话他愿意听,现在终于如愿,以沫啊,外公真高兴。”
“我们会好好的。”
“这点外公相信,几年看下来没见过比你们更合的。”
宋以沫低头笑笑,暗暗高兴。
客厅里很安静,宋姥姥看到她出来忙问,“怎么样了?”
“外公说躺一会。”宋以沫坐回大哥身边,“外公没生气,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点想通了。”
翟慕杨握住她的手,“这么多年也该想通了,姥姥,订婚的事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我能提什么建议,你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就好。”
“老家那边您有想请的人吗?”
宋姥姥想了想,摇头叹气,“算了,亲戚关系都远了,不启动他们。”
宋以沫以为姥姥会提起宋怡,她还想好了拒绝的话,没想到……
这样也好,她之前还担心姥姥心里还记挂,要是她拒绝的话会伤了姥姥的心。
“苗军他们一家子是一定要请的,以沫,这个电话你们俩要一起打,过后我会再打个电话去。”
“知道的,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