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过年,就注定了很多亲族不能走动。
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距离限制了亲情的交流。
陈明亮除了拜见几位教练和老师,别的也没好去处可以去。那些领导不熟,那些企业主,打个电话维持一下关系就可以了,只为利益,不可能是真正的朋友。
任静他们一家四口理论上就更没处去了,任静的唯一一个京城同学,关系还闹僵了,剩下的人早就回家过年了。
其实,
任静她们家里还真隐藏着一位在京城的亲戚呢,他是任爸爸的叔叔,并且是亲叔叔呢。
两家已经十几年没有来往了。主要是因为一次过年的时候翻脸了。说起来,翻脸的原因还是因为任静。
任静的爷爷兄弟两个,都是农村地主出身,不算是传统的城里人。
东山地处战乱之地,地主并不比平民命更硬札。
老父亲还没建国就去世了,因为地契还在,任静的爷爷建国后又追索回了自己不少土地,然后三五年后,就又被评为地主。
二爷爷年轻的时候运气比较好,学习时传祥进京掏粪,成了一名光荣的京城人。
在京城当工人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就连思想上都要高云阳人一等。
任静的爷爷就没出息了,一直在家里务农,还想恢复祖上荣光,家里还有个老太太算是祖奶奶。这个老太太出身地主,嫁给地主,成分高的吓人。
任静的爷爷和爸爸都在运动中吃了不少亏。
二爷爷一开始是跟家里划清了界限的,后来运动结束才恢复了来往,毕竟还有个老母亲在家。
当然,跟家里来往的主要目的是表明我是京城人,你们是东山人。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怎么能夜行?,夜行者在古时候就是拉夜香,这是任老二的本职工作呀,坚决不能提。
因为老太太还活着,这一年任静一岁半。两家人同在乡下过年,兄弟俩住同一个院子吗,睡不同的房间。
当时任爸爸已经大专毕业分配到YY县城工作,并且娶了任妈妈。
任妈妈是个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心地善良持家有道的人,为人精明强干但是也不会吃亏,也不是那种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人,不然也治不住帅气的任爸爸。
今年任静他们一家人在京城过年。任静爷爷专门交代,去他兄弟那里看看吧。自从老娘去世,弟弟他都很久没回来了,你们看看他还好不。
地址和名字都知道,钢厂宿舍,任师道,现在在那里看大门。
同村来京城打工的有人看望过他,问他有没有需要往老家捎的东西,回答没有。
那就陈明亮和任静两个人去走动一下呗,完成这个任务。
任爸爸和任妈妈都不愿意去。
不过礼物却是任妈妈执意买的,还是她出钱。整整四大箱京城蜜角(蜜角是一种甜食,长得有点像饺子)。说实话也不便宜,一箱挺种重的,都是糖,上称称的35斤,一斤6块5,加起来都快一千块钱了。
四箱蜜角一台车放不下,两台车有点富裕。陈明亮说家里这么多年货,是不是再装点其他的。
不行,静妈妈坚决不同意,你们要是再买,也只能买蜜角,不蒸馒头蒸口气。
陈明亮果然也不是啥好鸟,在街市口又买了不少送礼的礼盒。里面全是装的蜜角,直到把两台车后备箱放满,然后给岳母娘汇报了工作情况,这才正式出发。
到了钢厂宿舍,见到了这位姓任的老人。
老任也带着点帅气,看来是遗传。京城话说的很好,没有一点东山口音,说一句话吞半句音,吞音吞的就是个地道的京城人。
任老头看着两台大奔,傻愣愣的看着两个人往他的门卫室里搬东西,有些不知所错了,东西搬完,几乎放满了半间屋子。
任静正在找措辞,还是陈明亮说话了。
“任爷爷您好,这是您大哥的孙女任静,就是因为小时候吃了您的一个蜜角才能出落的这么漂亮,她现在在京城读大学了,为了感激您,特地买了一些蜜角送给您,希望您新年快乐,幸福绵长”
说完两个人上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