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他盯住了附近一群乌鸦,气势汹汹冲过去,发出一声清脆而尖利的鸣叫:
“唳——”
乌鸦轰的一下炸开,如同当空炸了一朵黑云,羽毛乱飞。停了一停,不但不逃,反而聚成一群,向他反冲上来!
游隼当空一闪,从乌鸦群当中穿了出去,气得脑门充血。
他怎么忘了,在他没有成精的时候,还是一只普通游隼的时候,乌鸦看到他并不害怕,还经常欺负他的——
乌鸦这货,虽然不是猛禽,没有猛禽那么大杀伤力的鸟喙和钩爪,但是,它们多啊!
它们集群!!!
成妖太久了,在山林的鸟妖群里作威作福太久了,他居然忘了这茬了!
游隼急速高飞,又急速俯冲向下。钩爪攥成“拳头”,一掠而过,砸在最强健、叫声最响亮的那只公乌鸦头上,把它直接砸翻,摔落地面。
然后,双翼一振,妖气弥漫,再度高叫了一声:
“唳——”
乌鸦们顿时老老实实安静下来,如同遇到天敌一般,一个个蜷头缩颈。
游隼耀武扬威,绕着它们飞了一个圈子,开始长一声、短一声地鸣叫,时不时举起翅膀,向大宅的方向指一指。
好半天,乌鸦们嘎嘎乱叫起来,吵成一片。游隼又和它们吵了半天,这才挥动翅膀,将它们赶往大宅方向。
“……怎么忽然这么吵?”
沈乐凝神屏气,一张一张,把浸泡在软化剂里的漆皮夹出来,放到有机玻璃板上,用棉签蘸纯净水擦掉多余的软化剂。
这活儿细致繁琐到了极点,漆皮大的也不到一平方厘米,小的只有米粒大,几百几千片浸在软化剂里,每一片都要细细擦干。
哪怕他有铜片帮忙,能经常保持在运功状态,也被烦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最多半小时,就要出来在宅子里跑一圈。
烦到这地步,还有一群鸟嘎嘎乱叫,那真是分分钟想要打死——
“而且还是乌鸦!这宅子里,什么时候多这么多乌鸦了?”
我又没有往地上撒米来给乌鸦吃!
我更没有立起一根长杆子,上面装个木斗,斗里面装一堆猪肉、猪肠子什么的,引乌鸦来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乐愤愤地开门出去,望了一望,瞬间头疼。
房檐上,栏杆上,甚至他的窗台上和空调外机上,都停了一只又一只乌鸦,眼珠子贼溜溜的往里张望。
停着也就算了,它们还叫,叫得贼难听;难听勉强可以忍受,可它们还拉!
停在那里也好,飞在半空中也好,屁股一撅就是一坨鸟屎,一撅就是一坨鸟屎。稀的,干的,半干不稀的……
这么一大群鸟落在他房子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地面上斑斑驳驳,已经不能看了!
“走!走!走啊!”
沈乐吆喝着,用力挥手驱赶。我这里没东西给你们吃!
我这里不是佛狸祠,也不是满清故宫,养不起一群神鸦!
走啊!!!
他只敢挥手,呵斥,甚至不敢直接动手打。听某位师兄还是师姐说过,鸦科大佬都非常记仇。
又聪明,又记仇,还抱团。
你得罪了一只乌鸦,能有一群乌鸦追着你玩鸟屎轰炸,追着你撕你的衣服,啄你的头发,抢你的帽子和你手里的汉堡烤串,连续好几年!
鸦科大佬们一动不动,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窗台上那一只甚至到他走近三步远,才拍拍翅膀,跳开两步。
沈乐还要靠近,另一只乌鸦忽然飞起,给他来了一个俯冲轰炸!
沈乐:“……”
他默默返回工作室,趴在模型上,用力吹了一口气。风云漫卷,模型上吹起一股狂风,吹得紫藤摇摆,树枝晃动。
乌鸦们也被吹得羽毛凌乱,有些直接吹飞出大宅,有些吹落地面,在地上连续打几个滚。
等狂风停下,它们嘎嘎大叫着,忙不迭地逃离大宅。
干得漂亮!
看你们以后还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