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点了点头,“安木吉所说有理,硬攻乃下策,众将还是该想办法将大周的军队诱出城池,于城外决战为上。”
众人应是。
安木吉冷笑道:“大周将军丢了助他们克制我吐蕃的神药,自然胆怯,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盯紧了他们,说不定他们丢了这批药,还会再向波斯人购买,咱们让他们一粒神药也拿不到手!”
大周不敢应战。吐蕃军队便有些散漫。
大将军瑞让众人退走以后,安木吉便晃晃悠悠来了军需处。守卫见到是他,行礼道:“安大人!”
便放行让他进去。
安木吉进了营帐,揣了一匣子福寿膏就走,登记军官立即拦住他道:“安大人,您今日的药前日已经领过了!连明日后日的您都提前领过了,您不能再拿了!”
安木吉不悦的瞪他一眼,“若不是老子,你们从哪儿弄来这批药?我想拿多少你就得给我多少!滚!”
说完,他一把推开登记官,大摇大摆往自己营帐中走去。
这药放在烟枪里吸,那滋味真是欲仙欲死!再招来军中军妓,吸过之后在来一场鱼水之欢,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军纪散漫,再有福寿膏控制人的意志,从中作祟,吐蕃军队上层军官之间,开始为了争抢福寿膏,明争暗斗,勾心斗角起来。
大周军队还未开始对他们发起反攻,他们自己的内部,倒是漩涡暗藏,危机四伏。
傅将军算准时机,在吐蕃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忽而整军出发,打开城门,与吐蕃军队展开最后决战。
吐蕃军队还沉浸在大周军龟缩与城内不敢应战的幻想中,恍惚间,大周军队突如兵从天降,大军压至,喊杀之声四起。
吐蕃军队立时大乱。
忽然吐蕃军营里大喊“粮草被烧啦——”
便见一处大营大火熊熊,黑烟滚滚而起,纵然是白天,天空也被这火光染红了一片。
烧着的不光是粮草,还有余下不多的福寿膏。
粮草一着,军心大乱。
这时却有不少将领,因着福寿膏所剩有限,他们一直等待的大周向波斯商人购买的下一批的神药,一时没有送来,将领之间勾心斗角,让底层的将领领不到神药的事情时常发生。
这时毒瘾犯了的危害便显现出来。
有些将领手抖的脸刀枪都拿不稳,有些干脆抓心挠肺满地打滚。
少数人护送着吐蕃将军狼狈的仓惶逃走。
大战持续了一天一夜,大周军队几乎没费上太多力气,便攻克了此前一直骁勇无比的吐蕃大军。一场决战,伤亡人数却是自从和吐蕃开战,多场大战中,最少最微乎其微的一次。
报上的人数,连傅将军都微微吃惊。
李玄意率军追赶逃走的吐蕃将军,更追出几十里地,诛杀不少侍卫,最终将那将军逼得跳了江,才调头回来。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清缴战利品,也不是急于表功,却是让手下之人,在所擒获俘虏之中,寻找安木吉。
当初梁嫤所受屈辱,今日他必一并讨回!
安木吉被带到李玄意眼前之时,李玄意却是微微一惊,“他怎的这幅模样?”
安木吉身量高瘦,如今倒是更瘦了几分,眼窝微微下陷,眼圈泛着青黑。且他身上光溜溜的,唯有腰间裹着一块带血的残布。
“回禀李先锋!大军攻入的时候,他正在营帐之内,和军妓……呃,属下们就把他押到一旁了!”士兵答道。
李玄意点了点头,抬手让押解之人退走。
凉风吹过,带来扑鼻的血腥之气,两人站在战场之上,周遭是惨败的吐蕃营帐,耳畔是吐蕃士兵嘶声竭力的求饶之声。
成王败寇,一向是如此直观。
李玄意看着眼前的安木吉,一时连惩罚都懒得做了,这般模样的人,还是一刀砍了干净。
安木吉眼见李玄意的手握在刀柄之上。眼中一慌,立即跪了下来,“将军!将军饶命啊!将军扰了我这条贱命,我藏下的有神药!还有神药,我全都给将军!全都送给将军!”
“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李玄意冷声说道,拔刀而出。
他还未挥刀砍下,便听闻一声破空之声,接着便是安木吉惨烈的嚎叫之声。
李玄意一愣,他还没下手呢?
低头一看,却见安木吉腰间围着的破布之上,被深深射入一根羽箭,箭尾还在微微的颤抖。
安木吉惨叫着捂住自己的胯间,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指缝涌了出来。
李玄意回头一看,十三正手握长弓,冷脸立在不远处。
十三见李玄意看来,便点了点头道:“世子不想脏了手,这种事还是让卑职来!这种禽兽,一刀杀了,岂不便宜他?”
李玄意收回落在十三身上的目光,掏了掏耳朵,安木吉的惨叫是在让人心烦。
他反手挥刀,安木吉的惨叫之声戛然而止,嘴巴还长着,眉宇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但他的脑袋已经咕噜噜离了脖子,滚去了一边。
泾州的大周军队大获全胜,在撤退避奇锋芒之后,迅速出击,打了个漂亮的逆袭之战。
扫除小部分吐蕃残部,重新收复被吐蕃占领的泾州一带。
原州大周军队听闻此消息,军心大震,吐蕃与回纥军队出现分歧,军心不齐。
泾州分派出兵力支援原州一带,重创吐蕃回纥诸部。吐蕃回纥来犯者,悉数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