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鼓声响,城门坊门开。
梁嫤一愣,伸手推开挡在她跟前的春生,便向外疾跑而去。
春生大步追在后头,“阿丑那儿有马!”
梁嫤闻言,转头向小门跑去。
她纵马疾驰在长安的街道上,第一波晨鼓还未平息,卖早点的商户也才刚刚拆着门板。
依稀的晨光从东方透出,街道上还没什么人影。
是她昨晚的话昨晚的态度刺激到他了么?让他不再有耐心等待,要和圣上硬抗着来了么?
如今她终于明白圣上为什么会对他特殊和优待,可他若真的不是皇子,圣上那一点怜悯和对他母亲的亏欠之心,还能容下他如今不不管不顾的悔婚么?
梁嫤拿马鞭抽在马背上,只恨马跑得太慢。
如果李玄意今日触怒圣上,被圣上降下不可挽回的责罚来,她一定会恨自己的!
“站住!”正南丹凤门宫门外,举着长矛的守卫拦住梁嫤的去路,“什么人?”
“我乃通议大夫!”梁嫤拽着缰绳回道。
“这里是丹凤门,觐见走正东忘仙门!今日圣上休沐不朝,大夫就是去了,也未必能得圣上召见!”为首的守卫好心提醒道。
梁嫤却不顾不得许多,李玄意带着她走过这道宫门,今日她自己来却是进不去了!
李玄意说不得已经入了皇宫,倘若不能拦住他,难道就任由他去触怒圣上么?婚期还早,他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他怎么就这么冲动?!
守卫话音未落,她便兜转马头,向忘仙门疾驰而去。
第一遍晨鼓响完,歇了一阵,第二遭晨鼓又隆隆响了起来。
梁嫤只觉自己的心跳和这鼓声已经共鸣,轰隆隆的要跳出胸外。
从忘仙门终于进了宫,被留下了马匹,塞了银子一路打听,好不容易才问到,圣上今日休沐,许还未起,应在寝宫之中。
她掂着自己的两条腿往皇帝寝宫外跑,其实心里已经绝望了。她这速度,能赶上李玄意才怪!
盼只盼圣上还没起来,她还来得及拉走他!
梁嫤还未靠近圣上寝宫,便被守卫宫人拦了下来。
这时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宫内四处都是刚洒扫完,收拾东西回去的粗使宫人。梁嫤探头往里看去。
却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跪在皇帝寝殿外头清冷的汉白玉地砖上。
“景王,景王……”梁嫤压低着声音,刚喊了两声,便被宫人捂了嘴。
“大人呐!您就行行好!您不想要命了,咱们还没有活够呢!您在这儿喊,惊扰了圣上,圣上怪罪下来,小的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呐!”宫人拦着她说道。
梁嫤看那宫人一眼,扒拉开他的手,“圣上有起床气?”
宫人一愣,“许是呢,您打算试试?”
梁嫤摇头,“我也只有一颗脑袋,我是想把景王也给请走。圣上难得休沐一日,睁眼就瞧见景王跟这儿跪着,不是还得生气么?好心情都给搅没了。倒霉的不还是你们这些在圣上身边伺候的内侍大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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