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压的事多了,估计臣工们也有憋着的感觉。
贡院的落城,再一次让那些找官家茬的臣工灰头土脸的,不管是不是有自觉,总是再一次被打脸了。
而官办产业和市易监管这两块的主官和属官,一直就没有定下来。
在两个机构初步在朝堂通过后,朝廷发了公报,凡有意于此两处任职的官员,不论品级,不论是否有差遣,不论是否有进士出身,不论是流内还是流外官,均可报名到讲武堂参加针对性的培训。
但过去这么久的时间了,培训还继续着,朝廷仍然没有对这两个机构拿出章程来,也没有确定具体官员。
再加上官家说过的官制改革。
一连串没底也没谱的事,让整个朝堂人心惶惶,暗潮涌动。
“陛下,老臣领皇命修史,自觉无暇顾及朝政。再次恳请陛下恩准老臣专心修史……”
司马光又一次提出不干这相公的营生了,还是当着整个政事堂所有人的面,没用奏折,是当面请辞。
估计在看到史志馆时想明白了。老头为了避免落面子,就抢先一步,占据主动,以表明是他司马光不想干了,并不是官家不让干了。
这有多大区别?
“司马相公,如今正值我酝酿官制改革之际,事务繁多,还请司马相公多多担待,以稳定朝局为重。”
是不是真心的,赵曦都必须这样说,也必须这样做。
“陛下,老臣自请修史,也正是为国朝官制改革而为。还请陛下恩准……”
铁了心了!陛下虽然挽留,偏偏以官制改革的由头,这让司马光铁了心要离开朝堂。
官家的话本来就是有意让他离开的说辞……
既然是稳定朝局,那就不应该有什么官制改革,既然官制要改革,就是让朝局乱起来。用这样的措辞挽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让司马光根本无法接受。
这不是单独的私下的奏对,是在政事堂诸公与官家集议的场合,司马光不管开始是真心还是假意,因为官家的这句话,再也不可能留在政事堂了。这种玩文字游戏的做法,他司马光比官家还玩的溜。
这场合,其他人都无从劝起。
官家本意是让司马光离开,话说的好听,意思却相反。司马光那耿直的性子,根本就不存在借坡下驴的可能。
他不是文彦博,也不是韩琦,拥有政客的基本素养,更不是王安石为施展抱负可以委曲求全,他更倾向于做人,做堂堂正正的人。
或许史志馆真的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也罢。司马相公,你可以多用心在修史之事上,并挑选属意的官员进驻史志馆。”
“但朝廷还需要司马相公费心。关于官制改革一事,怎样的官制适合如今的国朝……司马相公通读古今,还望司马相公能在官制改革上出一把力,以史为鉴,为朝堂的官制改革多提参考意见。”
赵曦就这么一说,他也知道司马光不会是就这么一听,他会当真,并且会在故纸堆里找些依据,并形成奏疏呈上来。
用不用,那不是他司马光该考虑的,他不管处于怎样的位置,该尽的义务不会忘记。
国朝有很多这样的致仕老臣,从来不缺参政的热情。
这不,刚刚参加完贡院揭幕的遗老遗少,在听闻朝廷要官制改革时,不约而同的开始向朝廷提意见建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