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贾能意识到战争有红利时,也就意味着整个国朝开始有了野心。
对于国朝大量商贾西进的情形,赵曦是喜闻乐见的。
商贾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商贾,特别是国朝这样的。
每一个商贾,都是一地乡绅的代表,都是士大夫阶层的代言人,都是所谓耕读世家的钱粮库。
商贾的认知,就意味着乡绅的认知,就意味着朝臣的认知…~这就是赵曦的目的。
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能左右人的趋向的。
同样,开疆扩土的利益之大,又能让士大夫乃至朝臣意识到强大军备不可替代的作用,进一步改变整个朝廷对军备,对军伍,对武将的认识。
那怕是商贾对于轨道运送的需求很大,也必须是先满足朝廷的用度。
这一次,朝廷的运送量也是相当大的。
首先是功勋之将帅回京,其次是党项贵族入京受封,再然后还有军伍的调度……河北道的新军、驻防国朝州府郡县的军卒,以及汴梁的驻防军伍,都需要跟这次征战的军伍更戎。
这不仅仅是内阁以及朝臣要分拆各路大军的问题,就是赵曦,在各地驻防军伍的调度上,也是要求严格执行的。
或许,在赵曦的心底,也对征战形成的军伍山头有戒备。
这一点很难避免。赵曦可以不在意将帅的可能出现的忤逆之意,可以信任军卒的忠诚度,可他对于军伍的山头意识,却知道不可避免。
唯有经常性的分散,打乱是最有效的办法。
任何一支军伍,只要长时间属于同一编队,自然而然的就会有团队意识,也就会形成山头主义。
就比如这一次,每一路大军经历的战斗不同,所立的功劳不同,歼敌数量、攻克防线等等都不同,很难避免之间的竞争攀比,也就无法避免不同军伍之间的集体主义观念。
“官家,西北已经启程了,再过半月,差不多就能在汴梁受降封赏了。一月之内估计就能完成受降仪式的准备事宜。”
“官家,这一场属于灭国之战,礼部以为,应该以最高礼仪举行仪式,也就是应该告天地,昭告天下,祭奠太庙……”
这都不应该专门请奏的呀?赵曦觉得富弼的行为很奇怪。这本来就是应有之义,也是赵曦恩准并交付礼部主导的。
带着疑问,赵曦等富弼的下文。
“官家,礼部以为,如此盛典,应有太子参与……老臣以及各位内阁也深以为然!”
富弼说完,就不再吭气了,连头都没抬。
确定大统继承人,本不该是臣工过多参与的。况且,官家正直壮年,偏偏太子业已成人,臣工过多参与了,难免被官家疑心。
富弼之所以敢这样建言,包括内阁大臣都这样认为,是因为他们的任职应该跟太子没多大交集。
事实上,也是因为这种昭告天下,祭奠太庙的大礼仪,确实应该由太子在场的。
“太子……”
“陛下,太子如今已经是成都府推官,即便是臣工,上府推官擢升,都可以入京为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