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曦最想知道的是:北辽南京道到底有多少人进了中原?
这个数字可以间接的反应出北辽汉人的归心。
从太宗高粱河溃败以来,国朝与北辽在燕云十六州的土地上,有过很多次的战役,或者说冲突。
一次次的败北,把整个燕云十六州的汉人的心寒了。
第一次因为归心,百姓对王师北上翘首以盼,第二次心存侥幸,第三次第四次,一次次都以溃败收尾,没有人再对王师抱有希望了。
如果这一次燕云当地的子民自觉南迁,也就是说,燕云之地的汉人,对中原王朝还是认祖的,也就有了归宗的趋向。
如此,国朝一旦与北辽开战,在燕云等地就能取得百姓的支持,这对战事的利处不言而喻。
“难道宋国不怕挑起战争吗?我大辽百万精骑时时枕戈待旦······”
“萧使,枕戈待旦是说兵器为枕,以待天明,白天不用,也不必时时。至于我大宋是不是担心战事,河东之战便是明证!”
怎么章惇也上口了,他的嘴刁钻,呛人能呛个半死。
“萧使,章阁老的意思是说,河东之战停战后是有协议的,萧使应该不会承担两国撕毁契约的风险。就是三五个草民的事,谈不上战争不战争。”
苏辙这是补刀还是帮章惇缓和?反正赵曦听着不像缓和。
一个人一张嘴,还是面对内阁这些所谓博学善辩者,可想这辽使在这勤政殿里有多难受。这不是战场,他不能骑马抡刀的砍杀,只能被一群惯于辩论的人挤兑。
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差不多行了,没必要针对一个辽使这样。原本有些担心是要开战,这时候知道跟战事无关又上劲了。就是王安石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王相,丁口之事,想必辽国皇帝也不会出尔发尔,到底是辽国有怎样的困难,内阁还是了解一下较好。”
“既然是兄弟之邦,有些忙该帮还是要帮的。内阁具体处理一下吧。就这样······”
没多大意思,就是个扯皮的事,既然北辽遣使来说,应该不是准备开战。赵曦也就懒得关注了。屁大的事,都对不起自己如此郑重。
“宋国皇帝陛下,我大辽就是要求允许南京道南迁人员北还!”
辽使见宋国皇帝似要结束接见,顾不得什么了,也忘记被挤兑了,喊着把目的说出来了。
“哦,契约签订,我朝自不会阻拦北还之人,大辽不阻拦南迁之人,这是契约确定的。只要有人北还,应该没人拦着······”
北辽与国朝的生活水平完全是两个层次,赵曦不觉得在中原待久了的人,还会想什么北还。
“宋国皇帝陛下,我大辽希望宋国可以遣返南迁之人。因南京道丁口南迁,以至于我北辽耕田荒芜,粮食难继,为避免我大辽心生掠夺,从而纵骑南行,还望宋国皇帝能慎重考虑。”
又是这一套,真当大宋还是原来的大宋,还担心什么千骑万骑南下呀?
“官家,兄弟之邦的吃饭问题,该帮忙还是得帮忙的。南京道的汉人也不会放牧,北辽以牧业为主,出现粮食问题倒也有情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