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停留在灰雾缺口处,他看着灰雾外面的世界,然后慢慢转身。
赤红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一丝浑浊,杀意和恨意交织在他的瞳孔当中,老鬼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恶之魂自己的选择。
一节节脊柱开始拔高,代表所有后代的人脸被恨意浸染,他们以血脉为羁绊,让恨意共鸣!
老鬼的身体再次胀大,他心中无穷的杀意已经沸腾,大步回到死楼当中。
失去恨意的支撑,灰雾愈合速度变快,在雾气缺口即将重新合拢的时候,一把血红色的餐刀刺穿了满含死意的雾气!
艳红色的嘴唇缓缓张开,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雾气中出现:“他的笑声就是从这里传来的,我可以肯定那是他的声音。”
染血的外衣贴在衣服上,她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美的病态,美的疯狂。
一只只手撑住了雾气缺口,幽幽的哭声响起,抱着灵坛的小孩跟在女人身后,他脸上残留着泪痕,身上被刺入了绝望的针刺。
“听笑声确实是他。”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散发着浓浓的不详气息,在进入灰雾之后,高个直接把矮个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将歌声引到死楼,然后趁着歌声吸引这些雾气的时候,击破大雾最薄弱的一点,接着发出狂笑,告诉我们他的位置,能干出这些的人应该只有他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找他的?”
“别废话,赶紧进去!店长的笑声和之前不同,他应该也遇到了麻烦。”穿着便利店制服的男人快步走向死楼,他仅剩的一只独眼里散发出危险的光亮。
血色将至,一只只黑色的眼珠在雾气中睁开,独眼男人旁边是一个年轻很小的女孩,她紧闭着双眼,手里提着一个还在不断发出尖叫的女孩人偶。
一道又一道身影从灰雾缺口进入死楼,在灰雾愈合的最后一刻,跟在所有人最后面的那道身影抬起了头。
他戴着帽子,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风衣,看着弱不禁风,似乎没有任何能力,但是周围的人却不敢距离他太近。
幸福小区里曾流传过这样一个故事,某个房间里死了八个人,他们的身体被拼合在了一起,因为怨气太重、实力太强,管理者被迫将他们的身体分别藏在楼内不同的地方。
“专心点,外面闹的再大跟我们也没关系。”
4034房间里支着一张桌子,四个赌鬼正在打麻将,他们四个的遗照就摆在客厅中央,桌子上堆满了纸钱。
“我们把这追魂人困在这里,会不会出事?今年我们可玩死了不少游魂。”坐在桌子西边的赌鬼,打出了一张西风,他眼睛看向被困在四张遗像后面的一个小孩。
那孩子低垂着头,穿着一身被血液染红的小熊睡衣,他好像一个坏掉的木偶一样,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别说不吉利的话,年年都没事,怎么可能今年例外?其他追魂人感知到屋内有一个追魂人,它们就不会再过来了,这是死楼的规则。”坐在南边的赌鬼开口,说完后他也打出了一张西风。
“你俩都打西风是什么意思?”桌子东边的赌鬼也打出了一张西风,无所谓的看着牌桌:“听说晚上打麻将,四个人都打出西风的话,有一个人便会归西,要赌一把玩玩吗?”
“都已经变得不人不鬼了,还怕什么归西?”北边那赌鬼摸到了西风,在其他三人都死盯着他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没有打出西风:“我可不陪你们玩这无聊的东西,一筒!”
在手里麻将放下时,男人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屋顶之上密密麻麻满是纵横交错的黑色血管。
“那、那是什么?!”
房门扭曲变形,他还没听到旁人的回答,自己的胸口已经被一只手洞穿,赤红色的血仿佛在他的身上燃烧一样。
残缺的身体被甩到一边,恶之魂擦去掌心的血,满是邪气的眼睛扫向牌桌:“一个一筒,三个西风,这牌是在告诉你们,今晚要一同上路!”
手掌下压,覆盖了天花板的黑色血管如同一张刀锋编织的网,拽着头顶的墙壁直接压下。
惨叫声响起,恶之魂肆无忌惮的笑着,他一把掀翻了供桌上的四张遗像,单手抓起了那个穿着小熊睡衣的追魂人。
“喂,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