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隆沈家和播州杨家的这点仇怨,在那些被杨应龙斩草除根杀得香火都没留下一根的土司来看,根本算不得什么,眼下兴隆卫对朝廷服服帖帖,这其除了沈佳他父亲紧紧抱住朝廷的大腿不放有关系以外,和他们自己的实力也多少有些关系,如果不是这两个原因,以杨应龙的霸道狠辣,收拾完自己附近那些小土司后,早将刀口对准了沈家了,如果那样,也轮不到今日贵州围城,兴隆卫起兵来援这档子事情的发生了。
沈家的兵马一到城下,张开相信了她,固然是张开盼援兵盼得有些眼都绿了,也是张开对于自己的这个下属和播州杨家之间的恩怨,多少有些了解的缘故,播州宣慰使司隶属四川,但是,兴隆卫却是隶属贵州,播州宣慰使司是世袭土司,沿袭不知道多少代了,而兴隆安抚使却是太祖皇帝亲自敕封的,两者根本不是一码事,在这块土地,兴隆安抚使司属于外来的过江龙,要是和老牌的播州宣慰使司能够相处融洽,好得跟穿了一条裤子似的,那担心的应该是朝廷了。
可以说,这兴隆安抚使司是土司的另类,他们有着土司的职衔权利地盘,但是又和朝廷密不可分,土司冲突,朝廷可以不管不问甚至暗援助兴隆安抚使司,那是因为从血缘来将,兴隆安抚使司和朝廷的血缘更近一点,若是没有朝廷的暗支持,只怕这些年来,兴隆安抚使司早给附近的土司分化蚕食瓦解了。
这一切,都是张开在兴隆卫的援兵到来之后,慢慢的解释给钱无病听的,而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甚至他不惜在解释这些的时候,叫了他一直都看不来的新任贵州知府,他知道,自己的说辞若是不能让钱无病放心的话,那钱无病是怎么都不会放心使用这支兵马的。
“这些兵马,是可用之兵了”钱无病点点头,思索这这两人说的话,两人连连点头。
“兴隆卫的官兵成份有些复杂,将官有当地土官也有朝廷派遣的流官,甚至来年普通的军士,有当地土著,也有朝廷军户,这在别的土司是不可想象的,咱们朝廷的军户和流官,想在那些土司掌兵、掌权,无疑是痴人说梦,说句对沈参将不恭敬的话,若是沈参将有异心,也不会像播州杨逆那样,造成这样的大祸,兴隆卫的兵马,至少一大半都是忠于朝廷的,不会依附乱命”
“这一点,这位沈参将也是清楚的”
张开在一边补充道,“现任的兴隆安抚使沈醉,原本膝下有一子一女,其子多年前在和播州杨氏的冲突殒命,两家不共戴天,沈参将求战心切,军心可用,大帅看在她身为女子报仇心切的份,不必计较她频繁请战的要求了,若是朝廷将领,个个如这沈参将一般求战心切,这叛贼指日可灭”
“我倒是没见怪她”钱无病苦笑着摇摇头“都吩咐她在城外候命,稍安勿躁了,她这一日来我这里几趟,都是借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的由头来求战,我也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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