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城东袁家。
正坐在床边纳鞋底的魏子清抬头看看走了进来的丈夫,一双秋水明眸微微笑弯,“吴郎君走了?”
今天袁鸿杰请了他的同僚吴立到家里吃饭,魏子清给他们备好饭菜酒水,便回房了,只留下了半夏服侍,这会儿见袁鸿杰进房了,估摸着客人走了。
袁鸿杰喝了些小酒,脸有些红,见到坐在烛光里笑得温柔美丽的夫人,心里欢喜,坐过去,先是亲了亲小手小脚摊开在床上已经睡得昏天地暗的袁思恬,再揽住魏子清的肩膀,低低道:“夫人,娶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吴立是和他同期中举的进士,如今也算机缘巧合,两人一同成了翰林院编修,来往自然也比旁人亲密一些。
这吴立什么都好,为人忠厚老实有才华,就是人长得奇丑无比,大饼脸塌鼻子厚嘴唇,脸上还布满麻子,以至于他虽然考上了进士,也没有高门大户愿意招他为婿。
他自个儿也心高气傲,觉得小门小户的女子都没见识,配不上他,以至于他如今都快四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每次到他家,都要狠狠羡慕一番他娶了个好夫人,袁鸿杰嘴里虽然说着过奖了,心里却是无比自豪妥帖的。
因为,他家夫人就是好啊!长得美又没有出身大户人家的娇气,还不嫌弃他只是农户出身,他定是上辈子在月老手底下缠了几千年的红线,才有幸娶了这么一个好夫人。
魏子清心里甜蜜,但嗅到他满身酒气,还是忍不住推了推他,笑道:“行了,准备一下去洗澡罢,我方才估摸着时间,已经让丁香去烧水了。
不过,最近来找你的人是不是多了些?这吴郎君这个月来第三回了罢?还有那杨捕头,今儿个他又来了,只是你回来得晚,他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袁鸿杰平素沉稳,这会儿喝了酒整个人有些懒散,下巴搁在魏子清肩头懒洋洋道:“吴立孤家寡人一个,家里只有一个侍奉他起居的小厮,回到家没有夫人给他准备热汤热菜,自然是孤寂了些,我听闻他平素也很少在家吃饭,不是去找朋友就是到外头吃,前几回他到我们家蹭了两顿饭,后来就天天在我面前夸夫人做的饭菜好吃,今儿个又提起了,我也不好再装聋扮哑。
好在他人老实,虽然平素有些言论比较过激,生活上却是个再本分不过的汉子,最近翰林院里隐隐地在拉帮结派,他是难得跟我一样持中立意见的。”
魏子清偶尔会听自己丈夫说些朝堂上的事,虽然她自己不太懂,听多了却也有了一些理解,“夫君说的可是……右相和左相?”
右相和左相不对头是朝廷里众所周知的事情,朝廷里许多官员也纷纷站队,现如今竟然连贵为天子近臣的翰林院也隐隐有这种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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