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在正午的天空上。
一阵旋风卷着沙土,在擂台前的平地上经过。
孩子们欢叫着在旋风里钻进钻出。
更多的是村民在欢呼过后,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台上的获胜者。
“大虫,中午到啦,你请大伙吃饭不?”
“请吃饭!”
“请吃饭!”
马老三和蓝大郎扯着脖子起头,其它闲汉也一起跟着嚷起来。
村里的规矩,并没有小鹰擂魁首要请全村吃饭这种说法。
但是以往小鹰擂榜首,都有些家底,基本都会请大伙吃上一顿。
到了朱敕这里,大伙看完了热闹就有点后悔了,怎么是他夺魁,他请得起客吗?
我们两天没吃东西,都留着肚子等蓝春野夺魁,趁他请客吃点好的。
他败给刘子翼我们就够伤心了,大鱼大肉只怕要变成乔麦饼子,现在倒好刘子翼也败了。
你不会请咱们吃野菜吧?
啪!
朱敕站在擂台上拍了一下脑袋。
光高兴了,忘了还得出血。
他现在一个大子都没有,拿啥请客。
“马盈盈呢?”他立刻朝人群看去,赶紧把一千两银子拿来。
擂台下,刘子翼痛苦、难过、愤懑,在地上躺了好一会,都没有半个人来安慰他。
他强忍着落荒而逃的羞愧,顶着四围的白眼和嘲笑,正努力地在人群里寻找到马盈盈的身影。
然后他突然听到朱敕喊出马盈盈的名字,两眼顿时血红。
“狗贼,我跟你拼了!”他指着朱敕破口大骂。
“你休想把盈儿抢回家!她是不会答应的!”
“嗯?”朱敕瞅着刘子翼,“你请全村吃顿饭,我就不选马盈盈如何?”
刘子翼一楞,他都准备好迎接朱敕对他的嘲笑和贬损,就算被骂得体无完肤,他也要阻止朱敕夺走马盈盈。
毕竟马盈盈喜欢的是他,只要他坚定地跟马盈盈站在一起,让马盈盈坚决不点头,朱敕就带不走她。
结果,朱敕这狗贼没骂他,还提出一个这么容易做就能做到的要求。
他顿时由悲转喜,“一言为定!你不许反悔!”
“一言为定!大伙作证!”
“这怎么行!”朱敕伸手从怀里掏出那本《儒术初解》:“师娘亲手写了这本《儒术初解》给我,就是想让我帮她。我若不救她,我岂不是忘恩负义,背信弃义!”
“她,她亲自写给你的?”蓝春野纵身上台,一把抢过《儒术初解》,翻开来,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受刘夫子开蒙之恩,一直没机会报答,师娘有难,我怎能冷眼旁观。”
“闭嘴!你还想不想跟我妹妹来往?”
“哥!?”蓝淑贞又羞又怒,扭头去瞪哥哥。
“蓝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敕表情微僵。
“字面意思!你别管你师娘,我也不拦着你和我妹妹。”
蓝春野瞪着朱敕沉声说道。
朱敕紧抿住嘴,垂下头,半晌没有说话。
蓝春野知道这小子的心里正在权衡,在挣扎。
看来妹妹一个人,还是比不过刘夫子和葛函芝的份量。
想了想,他又在妹妹这边加了一块砝码。
“看你这次小鹰擂打得不错,到我店里去挑三样东西,当我给你的贺礼。”
朱敕果然肉眼可见地,更加挣扎了。
又过了片刻,朱敕没听到蓝春野再加码,只好失落地点点头。
“你千万别输给村长。”
“这不用你操心!”
好的,又捞到一份好处。
接下来,哪里还能榨出点油水呢,要不要找马伯兴或者马村长?
朱敕正算计着,忽听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转头去看,就见马伯兴,率领着七八个闲汉提着刀枪,一脸得意地冲到擂台上。
不明情况的话,看他这模样,还以为是宫里的太监出来传旨呢。
朱敕正要开口说话,马伯兴便朝他一指,“拿下!”
那几个闲汉立刻就像听话的恶犬,齐齐朝朱敕扑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
朱敕和蓝淑贞几乎同时叫道。
“干什么?朱敕你勾结外人图谋不轨,现在证据确凿,老子奉命抓你回去审问!”
“狗杂种,这回你看老子跟你有完没完!”
马伯兴耸着眉毛,扯着脖子,猖狂地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