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那些鲜衣怒马、出入豪奴成群的人来说,钱有几成是他们自己赚的?权有几分是他们自己挣的?投个好胎而已,就算有所成,往往也是利用既定的体系格局,站在巨人的肩上探月拿星。
因人成事,因事成人。
却在有心的宣传,和无心的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之下,归于一身,造就盛名。
人会本能的敬畏强者,打造金字招牌,自然是为了更好的忽悠他人卖命效力。”
二丫反问:“那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就没有真正的能人了?”
“当然有,而且人跟人的差距,可以比人跟狗还大。但真正的能人,毕竟是凤毛麟角。还存在一个机缘运道的问题。
时势不予,风云不汇,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其实我们寻找的,也正是这种能人。基本上,能人、才真正重视人,以及愿意培养人。
就比如当今王朝的太祖,当年拔擢马童出身的大元帅,成就一段脍炙人口的君臣佳话。”
二丫‘哇’了一声:“你可真敢比,我们的才情,哪能跟大元帅比?”
“确实不能比,大元帅的出身和经历,决定了我刚才说的信念、动力、吃苦,大元帅都有,而大元帅的天赋甚至机遇,我们却没有。
但我要说的重点,是太祖不拘一格的‘拔擢’行为。
后世人都说太祖有识人之明,其实不然。‘拔擢’才是关键!
有这个举措,拔不出天才,也有良才,良才不够,还有我们这样的人才。
人不能狂妄自大,却也不该妄自菲薄。
大量的人才,作用要比一个天才大的多。
说到这大业,我想起那么一句话:你能不能成事,很大程度上要看有多少人愿意你成事。
而人心从来都是换出来的。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路)人。
可好些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
或许在这些人眼里,侧重点已经变了,不再是以人为本,而是用钱赚钱,又或者靠权力规则捞钱。不需要人才,只需要大牲口,和从大牲口中挑出来的管理大牲口的鹰犬。
这等操作,更简单,成本也更低。
仿佛在说:只要我这大树不到,猢狲就不会散。
遇到马高镫短,我有权钱,若是对方比我还有权钱咋办?
凉办呗!
不过这是人家的选择,我们无可厚非,但我们可以选择说不。
我们不是恳请赏口饭吃、矮人一头,更不是非谁不可的跪舔。”
李珂和二丫,默认了周宁这说法。
她俩跟着周宁,衣食住行、以及最基础的正向成长,就都能得到满足。三人现在是寻求更进一步,不是活不下去了,非得依靠谁。
拐过一个街口,周宁突然停下脚步,略等片刻,然后对身后刚转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道:“阁下跟了我们两条街,有何见教?”
问话的同时,自然也细细打量对方了。
就见这中年男人看不出文武。
灰色直裰,外套大氅,带着瓦楞帽,打扮偏文人。
但双目有光,神采飞扬,气质凛冽,比大多数文人精气神都要好,且多了几分英气。
还有就是,顾盼自雄,很有范儿。让人隐有感觉:这人,平时大约很习惯颐指气使。
而面对周宁的肃然提问,中年男人很大方的笑道:“无意中听你说的有趣,便不自觉的听了墙角。”
“哦,那没事了。”周宁说着招呼李珂和二丫,“走吧。”
两女先是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冲中年男人福了一福,然后扭身加快脚步,跟上了周宁。
中年男人则微笑着慢捋短须,就站在那里观看三人远去。
走出去大约两百多米,李珂回头看了一眼后,问周宁:“刚才怎么回事?”
“那位大叔既聪明又厚黑,实力也很强,我不想跟这种城府深深、看不出深浅来历的人斗嘴斗智,输赢都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