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耳房窗旁藤椅中的谢玄,听到笑声,透过稀疏的枝叶看过来。看到她的笑颜,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浮出她被同僚挤兑以及她‘师父’拍着她的肩膀夸赞她做得不错时,她眼圈泛红的画面。
她也曾稚嫩、青涩,也曾遭受排挤。
如今的欢快与强大,也都是在艰难中磨砺而出。
他们,是同一类人。
园子中,察觉到有人在打探自己,陈朝颜顺势看过去。看到是谢玄,她扬一扬眉后,也不等月见回来,便径直去了耳房。
在距他不远处的椅子中坐下来,看一眼他手中的布告后,陈朝颜正要问什么时候去阴南镇江蒲乡,谢玄便先一步将身旁高几上的案宗递了过来。
文墨接过来,递给她。
陈朝颜一边打开一边道:“什么案子?哦,曲家旧案。”
文墨莞尔,“这是这次重查曲家旧案的案宗,陈姑娘且过过目,看看是否有遗漏或是需要纠正的地方。”
陈朝颜快速扫了一遍,“写得很完整。”
文墨悄然松下一口气,接过她还回来的案宗,一边整理,一边提醒道:“陈姑娘给陈公子的信可写好了?要写好了,可以跟着案宗一起送回京城。”
“还没写呢,你等我一下。”陈朝颜起身去到书案前,着手给陈起阳写信。
《幼学琼林》写完了,但给他的信却还没有写。
陈起阳对读书的态度已经足够端正,且他在京城又有夫子教导,陈朝颜便没有在信上督促他要好好学习,只温言细语地教导他要劳逸结合,顺便三言两语地交代了一下她在东阴县的种种以让他放心后,又在信尾问候了他的生活起居以及学习的成果,方便他有理由回信后,才停了笔。
等墨干,将信折叠起来放进玉简,而后连同那一摞《幼学琼林》一起交给了文墨。
文墨拿着出门去了。
陈朝颜就着白芍端来的铜盆净过手后,重新坐回椅子。浅抿两口茶,又要问他何时去阴南镇时,谢玄再一次先她一步地开了口,“昨日的酒席,不知王妃吃得可否满意?”
陈朝颜轻瞥着他,揶揄:“王爷似乎很满意?也对,王爷容貌整丽、风姿特秀,走到哪里都能引来众小姐的青睐。只可怜我呀,就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啰。”
谢玄低笑:“王妃受委屈了。”
陈朝颜撑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昨日的酒席,撇开酒食不谈,仅从见识方面来说,倒是不白去那一趟。史二小姐的琴弹得很好,周小姐的剑舞也跳得很好。除外……我剖狗的尸体也剖得很好。”
突来的转折,逗得白芍等人全都笑出声来。
等她们笑过后,陈朝颜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找完陵游算账回来的月见接口道:“是事实不错,不过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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