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焘却并未就此作罢,而是步步紧逼道:“为何不可能?”
因为他已经将马车里里外外都冲洗干净了,根本不可能留下血迹!田常林不知是惧还是怕,身子如筛糠般抖了起来。他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着天道不公!陶阿婆、程氏、姜大婶、李氏和周氏那样的贱人,根本就死不足惜,他是在为民除害!
他明明是在做好事,为什么老天爷不帮他就算了,还要害他?
看他闭口不言,孔焘趁热打铁地又示意衙役将手帕包着的那几丝布屑拿到他跟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在你马车里找到的毛庄村周氏所穿的衣裳袖口上的布料!”啪一声,伴着惊堂木响,孔焘厉喝道,“田常林,铁证如山,还不速速招来!”
田常林看着衙役手中的那几丝布屑,不敢置信之下,又脱口说了句‘不可能’。
孔焘怒道:“人在做,天在看,有何不可能!”
田常林死死地盯着那几丝布屑,反复地说着不可能。
在孔焘的耐性即将耗尽之时,有折冲兵士急奔而来,又在临近二堂时,迅速停下脚步,整理衣裳后,方才大步进屋,向着谢玄揖手道:“禀王爷,属下等人在距离桑尘村不远的虎马乡找到一村民赵永,赵永声称,姜大婶出事的那日夜里,他看到有人在河边冲洗马车!”
谢玄淡声道:“赵永人呢?”
折冲兵士快步离开二堂,稍许,领着一中等身材的黑脸村民进来。在低声宽慰了村民几句后,折冲兵士才向着谢玄道:“王爷,他就是赵永。”
谢玄看向赵永,话都还没有到嘴边,赵永就立刻跪地道:“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故意要在山江养鹅的,实在是村里的池塘不够用,小人没有办法,才趁着农闲之时,偷偷将鹅赶到山江想圈养上一二月后,就全部卖了。”
“养鹅的事,稍后再说。”陈朝颜放软声音,“你且先说说,洗马车的事。”
“哦哦,”赵永用力磕上两个头后,回道,“小人将鹅赶到山江后,就跟着住在那里。姜大婶出事那夜,原本安安静静的鹅突然叫唤起来,小人以为是有人想来偷它们,就扛了锄头准备拼命。结果小人沿着鹅圈转了两圈,都没有看到有贼,就准备进鹅圈看看是不是有蛇虫偷袭,但小人还没有来得及进鹅圈,就突然听到了泼水的声音。小人以为是偷鹅贼看到小人出来后,情急之下跳水跑了,就壮着胆子沿着水声追了过去,追到近处后,才看到是有人在冲洗马车。”
“然后呢?”见他停下来,陈朝颜问,“你没有上前搭话吗?”
赵永摇头,“小人不敢。”
“那你有看清洗马车的人长什么模样吗?”陈朝颜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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