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有弓箭手和兵士的箭或刀朝着他射、砍过来。
都被提着孙朝贵首级的南岭给挡了。
他的脚步不停。
踩过残肢断臂,跳过血污,一步一步,似跳过了千山万水般,那般小心翼翼又急迫地走到了她的近前。
在距离她五步处,他停住脚步。
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又惊又怕地打量了她两遍后,才缓缓朝着她张开了手。
陈朝颜没有动。
静静地站着。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他的跟前,轻轻地抱住了他。
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
他的身上明明没有什么血迹,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用力地压着不断翻滚的胃液,陈朝颜闭着眼,轻声道:“谢玄,我有些累了。”
“我带你离开。”谢玄极是小心地轻拥着她,足尖微点,如风里的柳絮般,轻飘飘给出了掌冶署后,两个起落,便回了永乐殿。
轻轻揉一揉她的脑袋,低声道:“好了,你且坐着歇一歇,我去给你倒杯水。”
陈朝颜‘嗯’一声,但并未松手。
谢玄见她如此,便也收紧双手,紧拥着她道:“吓到了?”
陈朝颜极力隐忍的情绪,刹那崩溃。
迅速松开他,冲到殿外,扶着树便吐了起来。
谢玄麻利地去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而后才走到门边,就看到……
“王妃!”
“陈姑娘!”
陵游、月见等人刚回到永乐殿,见到的就是陈朝颜喷出一口血后,歪倒在谢玄怀中的画面。
“王妃!”月见将手里的剑往陵游怀中一塞后,人如惊鸿般,瞬间来到跟前。
白芍比她更快一步。
迅速掏出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她的嘴里,手做剑指,顺她喉咙划下,助其吞下药丸后,又快速地握住她的手号起了脉搏。
月见号着她的另一只手。
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白芍和月见同时松开了手,也同时松下一口气,又同时说道:“无事。”
众人便也同时放下心来。
日子如流水,转瞬便过了年节,到了来年万物复苏的三月。
官矿各署谋反之事,已经彻底平复。
在偏殿三十名算学学子的努力下,各署以公谋私、贪赃枉法、私造兵器等种种罪行也全部查清。
所贪财物、私造兵器的流向,也随之明了。
背后主谋之人,在查找财物与兵器流向的过程中,亦逐渐清晰。
但……陈朝颜还是没有醒。
四个月了。
任月见和白芍使尽了手段,也任皇上调派来的太医用尽了办法,她都始终如睡着了那般,从不睁眼。
不知不觉,又一个月过去。
“不是说没事吗?怎么还不醒?”陵游站在窗前,看着层层薄纱后进进出出的月见和白芍,低声咕哝。
南岭抱剑靠在窗旁的墙上,望着开得正盛的玉兰花,眼底忽有戾气迸出。抽剑,正要砍下满树玉兰,忽然几只鸽子咕咕叫着,从天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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