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无情呀。”谢珣说着站起来,“对孙世子的死,你有什么打算?”
“我都被关在这里了,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陈安宁无语地朝他翻一个白眼,“别总套我的话,说说你的打算。”
“我的打算很简单,”谢珣扫一圈地下监牢后,慢声说道,“既然屠灭药王谷的凶手因为宋世忠的被捕而出手了,目的就不可能只有孙世子。你在这里,也得多加小心。”
“开阳侯府,我已经让羽林军包围起来了。”
“孙世子院子里伺候的人,我会全部带回大理寺严审。”
“借着严审的由头,我会让人暗中清查开阳侯府,看看是否藏有左臂刺有火焰图腾的人。”
陈安宁点一点头。
“自己当心。”谢珣道。
陈安宁再次点头:“我知道。”
谢珣看着她不改颜色的眉眼,扬眉浅笑道:“那我走了?”
陈安宁‘嗯’一声后,朝外看上一眼,“替我谢谢你母亲。”
谢珣轻笑出声,“她应该更希望你亲自去道谢。”
陈安宁道:“那就等我出去吧。”
“行,那我先把这话带给她。”谢珣说着,又交代她几句后,转身走了。
陈安宁等他走得不见了影,扫一圈整个监牢,便歪头躺下了。
田嬷嬷和李嬷嬷没有再回来。
春蕊、春桃回来,也被陈安宁给撵走。
既然要坐牢,那就好好坐牢,不要搞什么特殊。
话虽如此,这片牢房,却只关押着她一个人。
且牢房里的火把明亮得可以照尽每一个角落。
伙食虽比不得谢珣叫的酒食,却绝对比陈家的吃食要好。
如此安安静静地享受了两日,也等候了两日后,陈安宁的目光慢慢落到了门口的几个狱卒身上。
如果屠灭药王谷的凶手目标不仅仅是孙世子,还有她。那么最有可能接近她的方法,唯有假扮或是收买狱卒,更或者狱卒里就有他们的人。
思至此。
陈安宁的目光慢慢落到了一个看似高大强壮,但面白气虚的狱卒身上。
不动声色地观察片刻后,陈安宁走到牢门那一面,直接问道:“受过内伤?”
被问话的狱卒当然知道她的身份,立刻答道:“对,两三年前,跟着大人出去抓贼的时候,被那贼给打了一掌。过后虽看了大夫,但总不见好。”
“记好了,枳实二钱四,厚朴一钱八,薤白九钱六,栝楼实一枚,桂枝半钱,分别切碎,用三碗水煎煮至一碗后,分两次服用。”陈安宁示意他将手伸过来,看他畏畏缩缩,知道是在避讳男女有别,便拿出手帕搭他手腕上,隔着帕子把过脉后,平静吩咐,“另外,明日备一副针过来,我再给你扎扎。”
“多谢陈二小姐!”狱卒激动地答道。
陈安宁不咸不淡的‘嗯’一声后,又看向另一个巴望着她的狱卒,照例把过脉后,道:“麻黄、杏仁、生姜、半夏各一钱取四之三,石膏四钱八,紫苏一钱取五之三,白前、细辛、桂心各一钱取半,碎竹叶二钱,橘皮一钱取五之三。煎煮的方法与他一样。”
“多谢陈二小姐!”
陈安宁照例不咸不淡地应上一声后,顺带给另几个狱卒也看了。
第二日,在胖狱卒将银针带来后,陈安宁又给他们各自扎了一回针。
此后,在他们的宣传之下,越来越多的狱卒找着各种借口来向她求医。
陈安宁来者不拒。
就这般一连过了七八日后,其中一个曾找她看过病的黑矮狱卒塞给她一盒点心,不好意思地说道:“点心是我娘做的,说是感谢你治好了小人的旧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