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接过药方,恭敬应是。
谢珣再看一眼陈安宁后,转身走了。
走到门外,看到院子里围堵着的一众小姐,他扬一扬眉,并未理会。
邱氏见状,忙不迭的迎上前来拦住他,而后伸脖子朝屋中看了两眼后,谄媚道:“敢问谢大人,我们家安宁怎么样了?”
谢珣弹一弹衣袖,漫不经心的说道:“陈二小姐怎么样,陈夫人进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邱氏讪笑道:“我也想,只是今日来时,没想到会出这事,所以……”
谢珣抬眼看向她,“陈夫人也知道,太医院的太医只出诊皇室宗亲,这次为陈二小姐治伤,实属破例,费用上自然不可能再减免。”
邱氏悻悻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
谢珣道:“二十两总是要的。”
“二十两!你们怎么不去抢!”邱氏瞬间如炸毛的公鸡一样,死死的护着腰间的荷包,高声叫道,“我们安宁自己就是神医,我们不要你们治了,把我们安宁还给我!”
“陈二小姐已经昏迷,恐怕无法给自己医治。”有小姐提醒。
“那又怎么样,不就被人敲了一棒子吗,睡一觉就好了!”邱氏梗着脖子说完,扫眼看到院子里的一众小姐,忽的计上心来。
这些小姐之所以等在这里,不就是冲着陈安宁那贱人的神医弟子名号来的吗。
既然如此。
她就先收她们一点定金好了。
也不收多。
就每人三十两就好。
太医院那什么太医看个简单的伤就要二十两。
神医弟子只多要十两。
天下还有比这更占便宜的事吗?
思及此。
邱氏立刻撇开谢珣,清一清嗓子,又挺一挺着腰背后,兴奋的说道:“我们安宁是神医的弟子,神医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多说了。”
“相信大家聚在这里,都是想结交我们安宁。”
“但我们安宁只有一个。”
“所以,到底要与谁结交,就得看……”
邱氏拍着自个的荷包,兴奋道:“也不多,就三十两。”
怕人嫌贵,她又道:“孙世子先前是什么情况,你们都看到了,我们安宁连他都能救活,还有什么病是她治不了的?”
“所以三十两看似不少,但这可是保命钱!”
谢珣原本都准备走了。
听到她的话,他又硬生生止住脚步,好整以暇的看着眉飞色舞的邱氏,慢声道:“陈夫人先别忙着收钱,陈大小姐与赵世子合谋杀害孙世子的案子,陈家是否事先知情,还得请陈老夫人、陈大人以及陈夫人回大理寺配合调查。”
“另外,再好心提醒陈夫人一句。”
“陈二小姐是神医弟子不假,但陈夫人收钱一事,最好还是和她商量之后再作决定。”
“否则,陈二小姐要是不认,陈夫人可就涉嫌行骗。”
“按照大魏律令,行骗达五十两,就得笞五十,徒一年。行骗达一百两……”
有些意动的小姐听到他的话,立刻将银子又收了回去。
邱氏见此,立刻着恼道:“我生她养她,她敢不听我的,就是不孝!她要不孝,我就去衙门告她!”
有小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另有小姐出言讥讽:“你是生过她不错,但说到养……陈二小姐不是神医柳修竹和殷惜弱养大的吗?”
邱氏恼羞成怒道:“是他们养大的又怎么样?若不是我生下的她,她哪里来机会能拜他们为师!”
这话一出,不少小姐都笑出了声。
谢珣看一眼不以为耻的邱氏,慢悠悠的提醒道:“生而不养,断指就可还。何况,今日若不是陈二小姐心慈出手,孙世子要真出了什么事,陈府也该完了。”
“仅这一项,别说是生而不养,就是生而养了,也足够偿还了。”
话完,他懒得再与之浪费时间的催促道:“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来请你走?”
邱氏一腔算计全盘落空,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听到这话,她当即就要发作。
但回头对上谢珣冰冷的眼神,霎时就偃旗息鼓了。
“是陈子苓和赵世子合谋杀的孙世子,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嬷嬷,邱氏色厉内荏道,“她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你要查,查他们两个就行了,与我无关!”
谢珣淡声道:“有没有关,总要查了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