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进入金城县城,他没有半分停留,便直奔满月客栈而来。
并且,住进了春满楼旁边的夏满池。
“希望他能稳住。”回华府的路上,陈安宁说道。眉宇间,难得地闪过丝丝担心。
原本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并不打算告知褚公子,他要被骗一事。
但在决定用他作饵之后,谢珣的调查资料显示,他在对待华锦的事上虽执着,但私底下行事却极是谨慎、低调,做起生意来,更是不贪功、不冒进,稳打稳扎,几乎从不出错。
这样一个人,以许天一的手段,即便能骗住他,只怕也要耗上不短的时间。
而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们一路过来,已经巡查过不下七处牧场了。
的确查到不少宋世忠圈占官办牧场私养马匹的证据,甚至也缉捕了不少相关人员。从这些相关人员的口中,也得到不少的证据。但这些证据,都只能给宋世忠定罪,下一步要往哪里查,却没有头绪。
所以,彻查与宋世忠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卢德秋、许天一和赵永生诈骗一案,就成为当务之急。
且是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的当务之急。
“放心吧,”谢珣倒是毫不担心地宽慰道,“他能在偌大的褚家站稳脚跟,应付这么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
谢珣笑两声,“他即便不为自己,也得为他父亲拼搏一二。”
陈安宁听他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虽然不厚道,但他父亲的病,倒是生得恰到好处。”
马车刚进华府,就被人拦下来。
拦车的是华老夫人身边的婆子。
陈安宁思忖着接下来几日,为让卢德秋放心,少不得要做一做戏,便配合地跟着谢珣去了满福院。
华老夫人找她,自然是为华蓉得毒。
这一下午,金城县的大夫,每一个都被请来华府走了一遍。
无一例外是,别说让他们为华蓉解毒,他们甚至都没有诊断出来华蓉有中毒的迹象。
即便如此。
陈安宁到满福院后,华老夫人依旧端着高高的架子,以冷漠的口吻,命令她立刻给华蓉解毒,否则她就要差人让广陵王妃去向皇上恳请,解除她和谢珣的赐婚。
陈安宁似笑非笑地看两眼谢珣,留下一句‘求之不得’后,转身走了。
华老夫人早料到她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声命令,婆子、婢女甚至下人们便立刻蜂拥上来,打算捉拿她。
“我看谁敢动手!”谢珣凉声开口。
婆子、婢女和下人们,立刻将目光投向华老夫人。
华老夫人失望道:“珣儿,蓉儿可是你三表妹,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外人,连亲情也不顾惜了!”
谢珣看着华老夫人,眼里的冷意,如淬冰雪,“外祖母让我顾念与三表妹之间的亲情之时,可曾顾念过与我的祖孙亲情?我不止一次跟外祖母,跟舅母,跟大表妹与三表妹说,我钟意陈二小姐,你们是如何做的?”
呵一声冷笑,谢珣过去握住陈安宁的手,“既然华府庙大,容不得我,那我走就是了。”
“快拦住他们!”华老夫人做梦也没有料到,谢珣会将话说得这样重。待婆子、婢女们拦住他们的去路,她扶住华夫人的手站起身,不甘道,“你就这么看重她?”
谢珣的回复是,拉着陈安宁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婆子、婢女们自然不敢硬拦,只能跟着两人一步步朝后退去。
“罢了。”华老夫人强忍着怒气,“只要她给蓉儿的毒解了,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