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许天一和卢德秋、赵永生在对褚公子和我威逼利诱之时,说话过于狂妄,我当时有些不屑,就想着赶紧狂妄吧,再狂妄一会儿,你们也要被关在这里了。”
“想这些时,大概是眼里也流露出来一些相同的情绪,然后……”
陈安宁看着他,“你受挫,是受挫于因为你的原因,让许天一逃掉了。还是受挫于,你一贯自得,却没有想到竟败给了许天一?”
文宝林叹气:“应该都有吧。”
陈安宁低笑出声。
文宝林看向她。
陈安宁说:“恭喜你。”
文宝林不明其意。
陈安宁道:“你一贯自得,说明在你心里,即便你认为如谢大人、如徐五公子都很不错,但你也不差。因为他们的不错,是建立在广陵王府、徐国公府的基础之上。而你的不错,全是靠自己的努力。你认为,你跟他们一样,也站在高山之巅。”
文宝林脸红。
“但现在你败给了骗子许天一,这说明什么?”陈安宁并不看他,“说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说明你不仅要学书院里的知识,还要学这些社会知识。亦说明,你还有很多的山要爬,很多的人要超越,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朝书案上上当受骗的资料点一点下巴,“就比如这些,每一份都凝结着许天一的‘智慧’。”
文宝林起身过来,拿起一份资料,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说道:“的确是智慧。”
过上一会儿。
在又看完三份资料后,文宝林说道:“尽管知道他是骗子,也知道是个骗局,但跟着褚公子与他接触这半个月,很多时候我不仅感受不到,且在赌场上,也有好多次差些禁不住心底的意动,想要上去露两手。”
“所以呀,这些人受骗,并不是因为他们愚蠢。”陈安宁说道,“更多时候,是被他带入了那个氛围,不知不觉就受了感染。”
文宝林道:“还是贪欲作怪。”
陈安宁随口道:“人之所以活着,不就是因为受欲念所支配吗?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权势滔天,想要富甲天下,想要海晏河清……每一个,哪一个不是欲念?”
“什么欲念?”徐瓒大声问道。
陈安宁和文宝林同时看过去。
徐瓒跟着谢珣一前一后,进到屋中。
谢珣看一眼她后,让人备饭。
徐瓒则大步过来,追问道:“什么欲念?”
陈安宁没有理他,问谢珣:“有结果吗?”
“卢德秋和赵永生都不知道灵儿。”徐瓒抢着答道,“许天一给两人说的都是,他是无父无母的乞儿,是从哪里流落到金城郡的,他也不知道。就他记事起,就在这里了。”
“对了,卢文君她们说想见你,大概是想求你放过她们。”
陈安宁放下手中的资料,起身道:“等找到许天一之后再说吧。”
徐瓒又缠着文宝林,问什么欲念去了。
陈安宁坐到谢珣身旁,接过他递来的茶,浅抿两口后,问道:“卢德秋有交代那些马的流向了吗?”
“他不肯说。”徐瓒再次抢答道,“大概跟宋世忠一样,等着人来救吧。”
陈安宁问:“那赵永生呢?”
“他?”徐瓒不屑地嗤道,“他连许天一都不如,也就是个跑腿的,除了知道按期将坑骗来的马送到义东乡,交给一个叫王麻子的人以外,其他的啥都不知道。”
陈安宁总结道:“那就是,想要得知马的流向,必须抓到许天一?”
徐瓒拍一拍文宝林的肩膀后,说道:“目前看来是这样。”
陈安宁看向谢珣,询问:“那就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去冲马山找灵儿姑娘?”
谢珣‘嗯’一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亮,几人便相继起来,用过早饭,便朝着大鸡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