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笑着说道:“然后呢?因为人与人不同,对流程也会产生不同的理解。你为了统一标准,又会制定出新的准则。如此无限发展下去……你猜,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网络上说:任何一个不被理解的规定背后,都藏着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通俗点来说就是:存在即合理。
谢珣似乎并没有想过太长久之后的事,因而猛然听到她的话,微微愣一愣后,忍不住笑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陈安宁没有接他的话。
谢珣起身,慢慢朝着门口走去,“要不要一起走走?”
陈安宁起身跟上他的脚步。
走出明仁堂。
走到花园中。
看着月色下,时长时短的影子,谢珣缓缓开口:“为什么学法医?”
陈安宁跟他一起看着两人的影子,慢声回答道:“大概跟你理由一样吧。”
谢珣笑道:“总算还有个共同的理想。”
陈安宁瞥他两眼,哼笑:“怎么,要是没有,你还打算退婚不成?”
“不敢。”谢珣笑声明显轻快起来,“以前也就能和你打个平手,现在有整个王府给你做后盾,我哪敢动手?”
“你的父亲、母亲和大哥、二哥都很好。”陈安宁说。
“是很好。”谢珣回答。
陈安宁微微偏头,看着他道:“广陵郡那边查得如何了?”
“阿瓒目前查到的消息是,广陵郡内,打铁铺有两百零七家,米粮铺有九十三家。打铁铺的规则都很小,经过他和文宝林的暗查,可以排除在外。米粮铺的话,有四十九家的规模不大,生意只在广陵郡内。有二十三家遍及两到十二个郡,但范围都在淮南道内。有十二家的生意出了淮南郡,遍及到了江南道的三十五郡内。有六家除了淮南道和江南道外,生意还遍及到了运河所经的郡县。剩下三家,生意不仅遍及了大魏大部分郡县,还在他国开设有商行或是与他国的商行有往来。”
谢珣说得很慢。
但每一个数据,都牢牢地记在他的脑海里。
“另外,生意铺到江南道的那十二家米粮铺,有五家有自己的商船。六家生意遍及运河沿途郡县的米粮铺,则家家都有自己的商船,只是商船大小的区别。三家遍及大魏大部分郡县或是在他国有商行,或是与他国的商行有往来的米糖铺,则不仅有内运商船,还有海运商船。”
陈安宁默默的消化了一会儿他说的信息后,才道:“谋反需要的粮草数量庞大,没有商船的暂时可以剔除。”
谢珣点一点头,“马匹流向的八个郡都在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山南东道、山南西道与陇右道。只有金城郡卢德秋所骗取的钱财,才有一份流向广陵郡。所以,生意铺到江南道的那五家有商船的米粮铺也可以暂时排除。”
陈安宁道:“那就只剩下九家米粮铺有嫌疑了。”
谢珣再次点一点头,“这九家米粮铺生意所遍及的郡县,与马匹流向的八个郡县,或多或少都有重叠的地方,目前来说,暂时都不能排除嫌疑,我已经让阿瓒和文宝林着重查这九家米粮铺了。”
“工作量有些大,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什么成果。”
“那正好,”陈安宁慢悠悠地迈着步子,“你这边的审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谢珣突然握住她的手。
陈安宁僵了一下后,没有挣扎。
谢珣心跳有些快,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指尖慢慢收缩,将她牢牢地握在手里,慢慢调整好呼吸后,说道:“正好,趁着这时间,把过聘的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