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扉页赫然写着:“臣平江知府赵淳谨奏:臣闻帝王之治天下,当正心修身,以为臣民之表率,然陛下践祚以来,常前后背驰,自为矛盾,是非不明,以至官僚因循,颓靡不振之渐……”
刚刚还在幸灾乐祸的皇帝,一下子笑不出来了,这份奏疏……居然是骂他的。
皇帝一怒之下,险些撕了手里的劄子。
“陛下不可!”陈公公拦住了他:“奏疏正本不得损毁。”
“太过分了。”皇帝将拍案而起,气的在御书房内踱来踱去:“把朕说的如此不堪!建国一百多年,朝纲不振,官僚因循,难道是朕一个人的错?”
列祖列宗多少也要担点责任吧,尤其是他那个求长生的爹。
“陛下息怒,当然不是陛下一个人的错。”陈公公指着案头三份奏疏,劝道:“您看,他都骂了。”
皇帝白他一眼:“你可真会宽慰人。”
“去内阁传旨,将这个赵淳……”皇帝说着,话音戛然而止。
因言降罪吗?不是他的风格,当年言官把他欺负到那个境地,他也只是听了怀安的建议,戏弄了他们一番了事。
皇帝灵光一闪:“沈怀安最近在做什么?”
陈公公道:“回陛下,沈公子入学了,在国子监坐监呢。”
……
国子监三天一次背书,不但要熟记文词,还要通晓义理,怀安正坐在广业堂临时抱佛脚呢。
身旁的张郃戳戳他:“《大诰》一百字背完了吗?”
“没有。”怀安摇头道:“昨天前天都请假了。”
“哎,谁不是呢,该今天请假的,日子算错了。”张郃叹道:“等着挨训吧。”
两人正交头接耳,监丞在门口喊道:“沈怀安。”
怀安一惊,不是吧,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得见……
他硬着头皮起身出去,只见监丞身边还立着一队太监,对他说:“沈监生,陛下急召。”
怀安不敢怠慢,回堂中向周博士告假,在几个狐朋狗友羡慕的目光下,迅速逃离了广业堂。
怀安一走进御书房,先对皇帝表示感激:“陛下,您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陈公公朝他使眼色,皇帝正郁闷呢,可千万别惹得龙颜震怒。
只见皇帝瘫在御座上,仰头望着房梁,正盯着梁上的福寿祥云纹发呆,闻言收回目光:“此话怎讲啊?”
“刘公公再晚点来,臣就要被周博士罚了。”怀安道:“足见陛下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皇帝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甚至暗自感叹,要是满朝文武都像怀安这样说话,他的日子该何其舒心啊。
怀安又问:“不知陛下急召臣来有何吩咐?”
皇帝想起赵淳,又重新开始生气,命陈公公将赵淳的三份奏疏递给了他。
怀安一份一份看过去,看到第三份,脸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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