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莲藕突然就不香了。
正当怀安感叹命运弄人之时,又一场大戏开锣上映。
李环媳妇进来禀事,偏院捉住一对小贼在偷东西,怕惊着女眷,被李环下令捆到前院去了。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唏嘘,陈氏抬头问:"是什么人?"
"一男一女,生面孔。"李环媳妇道。
"想必正是怀安那日见到的小贼。"沈聿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道:"母亲慢用,我去前头看看。"
"爹,我也去!"怀安追在后头。
全家最惊讶的人就是他了,在小怀安的记忆里,正月初九分明听到有人在偏院偷情,怎么摇身一变真成了偷东西的小贼?
"慢点慢点。"陈氏迭声叮嘱沈聿:"你牵着他,别叫他摔了!"
沈聿顺理成章的牵住儿子的小手,跨过高高的门槛,沿着回廊穿过二门。
前院里灯火通明,澄黄黄的光线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修长。一男一女被五花大绑,堵着嘴跪在院子中央,蓬头垢面,鼻青脸肿。
李环拨开一众小厮上前,将一张供状奉上:"大爷,他们是县里的惯偷,翻院墙进来偷东西的,来过不止一次。"
怀安站在台阶上,抬头看看老爹,又抻着脑袋仔细看去庭下的"贼",根本看不清二人的相貌。
他故意指着其中的"女贼"问:"你们明明是人,你为什么叫他'死鬼'?"
李环揪出女贼口中塞着的布条,女贼一阵干呕,举头看向李环。
李环因斥道:"少爷在问你话,看我做甚么?"
女鬼张口结舌道:"死鬼是……是……是行话,我们这行当,称呼同伴都叫'死鬼'。"
怀安将信将疑,还要再问,只听老爹抢先一步沉声道:"送官吧。"
"是。"李环一摆手,一众小厮将"贼人"叉了下去。
"爹,我还没问完呢。"怀安一脸郁闷。
沈聿不容分说的牵着他往后宅走:"县衙里的小吏会替你问清楚的,再耽搁,饭要凉了。"
"……"
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个毛贼多半是李环找来的群演,演了这样一出捉贼大戏安他的心。
沈聿又捏捏他的小手,道:"贼抓到了,往后就不用再害怕了。"
怀安点点头,脆生生的答应下来。有这样疼爱他的爹娘和家人,还有什么好怕呢?
其实怀安猜得不够准确,那一男一女不是群演,是戏台子的伶人。不是专业演员,哪有这么好的临场反应?
李环带着小厮将他们押着出了大门,在街巷转角的黑暗处,掏出一角碎银递给他们。
伶人不干了:"之前谈好的没有词,有词是另外的价钱。"
李环无奈,又添一角银两,将他们打发走。
……
次日天晴,午后阳光透过窗格洒在暖阁的罗汉床上,暖融融的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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