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当即尖叫,没等我反应过来,柜台旁的黑影就‘蹭蹭蹭’~的顺着墙面儿攀爬着从大门穿出去了!
速度快的,堪称壁虎和猫的综合体,歘歘几下,就不见了!
‘叮叮~叮叮叮~~’
门没动,内檐悬挂的铜铃似有风般再次响起——
任心‘啊啊!!!’叫着扯着我的胳膊,嘴都挂不上档了,“精,精,精……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是……影影影影!”
“我视力一点五,看的很清楚。”
我木木的回,手里的空酒瓶‘哐当’~跌落,顺着木台阶轱辘轱辘的滚了下去……尼玛,吓死我!
闪烁的灯光随着黑影的蹿出恢复平静,猛然大亮,就连楼梯处的小灯也羞答答的亮起,发出橘黄色的暖光。
最匪夷的,是歪斜的柜台在大亮的灯光中居然恢复如常,整齐的,完全看不出它刚刚被挪动过。
“精卫,刚,刚才……”
我示意任心先别说话,事发突然,我也得消化一会儿——
下楼,我走到柜台前看了看,根本就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是……有灰?
抬手,我在柜台上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一层很重的霉灰便沾染到了指腹上,绝对不可能是脏的。
柜台我和大奶奶每天都擦,晚上施食前我还趴这儿帮大奶奶点了会儿货呢。
指腹放鼻子下面一闻,味道我很熟悉,就是任大民被甩开的一刹那半脸女鬼身上发出来的……
脑子里有火花在闪,咔咔咔的迸发着某种灵感,眉头一紧,我脱口而出,“死气!!”
对!
就是死人身上的气味,也叫鬼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奶说过的,此刻脑袋却很清楚,笃定。
脏东西身上是有味道的,他们喜欢窝缩在阴凉的角落,走后就会留下一股灰尘气。
死的越久的脏东西,气息越重,甚至会留下霉菌味道,所以尾房不宜入住,屋角要常常打扫,以免脏东西流连忘返!
宾果~!
我恨不得打个响指,脑里有东西的感觉不要太爽……
这说明任大民身上的那女鬼死了很久,死气甚至都给我呛咳嗦了!
也是!
从女人脸上蛆虫的数量判断就知道是上了年头的,火葬的又怎么会生蛆?
“精卫!”
任心没敢下来,就在楼梯拐角那喊我,“你想啥呢,刚才那黑影你看到了吧,那是啥啊,啊?”
“很明显不是人。”
我看着指腹上的霉灰貌似很淡定的回,脑袋里还在咔咔的进着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令旗在手的原因,整个人倒是都沉稳了。
“那是……鬼?”
任心腿一软就坐到楼梯台阶上,“我看到了……我居然也看到了……一道影子,好快,好快……”
她这反应和我刚刚如出一辙,也是,谁还没个第一次,虽然这种第一次没几个人想有!
感觉上,任心还是比我幸运几分的,最起码她只是看见一道影子,开胃小菜拌黄瓜而已嘛。
我看到的是啥,高清大片儿,满汉全席,骨肉都有,蛋白质丰富!
顾不上去安慰任心,我擦干净手就围着柜台继续检查,完全本能的,柜台里面的寿衣此刻也都整齐的码放,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只不过,我在检查到第三层时发现一个寿衣袋子湿了,像是受潮。
拿出来一看,包装袋外面还是崭新的,不过就是有点水渍,拉锁一开,最外层的披风也生了霉菌斑点,摸上去是湿的,闻一闻,仍是那股子死味,紧着眉,我脑袋里的思路清晰,很明显,这套寿衣被那东西碰了!
看眼样式,是新款的,女士浅蓝色西装的样式……
擦!
那脏东西还想赶个时髦啊!
“精卫,你和我说两句话啊!”
别看任心害怕,嘴一直没闲着,“你不说你家脏东西进不来嘛!那这个影子是咋回事儿!咋进来的!!”
我被她烦的紧,刚要敷衍两句就瞄到了门口的铜铃,记得回来时它也是响了的,我还以为是风吹得,刚才那黑影闪出去,门没开,没风,它也响了。
大奶奶说过,铜铃是有讲究的,挂屋里招邪,挂门檐下辟邪,庙宇的铃铛就都是挂在檐下的,我家的亦然,这就说明……
“东西是被我们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