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么!”
“哪里是那么表面。”
三叔忽的沉重,招招手让我走到他身边,仔细的看我的眉眼。“精卫啊,破啊,摔倒出血了,叫破,心碎啊,也叫破,神伤啊,也是破,离别啊,也是破,你是要一破到底的,当你真正入行的那一天,你一定要记住,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破’,你都不能放弃,破的越深,你就会越强大的……”
说着,三叔小小声的看我,“破茧,才能成蝶啊,明白吗。”
“……”
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半晌,才老实的点头。“我知道,可三叔,我也怕,我怕我会辜负你们,让你们失望,我如果没有坚持到最后,大先生,就是我的妄想……”
“那怕什么!”
三叔无畏的,“在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心无妄念,一种是神人,一种是死人,你两种都不是,有妄念,就不需要控制它!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祝精卫!”
我提了提气,“我会坚韧无畏,永恒志定。大奶奶也说了,要我养志,志气足了,我才不会退缩!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能否定我自己!”
“好孩子。”
三叔欣慰的笑笑,“其实啊,我故意用你的血救那小子。也是为了让他们家人感谢你,要知道,可是你跟着去放的阴符,要命的事儿啊,我终究不是这个镇上的人,可你的路还很长。叔啊,都要给你铺好了。”
“嗯。”
我轻笑,心润润的,“谢谢三叔……”
“呦呦呦~啧啧啧,祝精卫这是长大了哈,眼皮子浅了。说哭就要哭啊……”
我切了一声低笑,手指擦了擦眼,摇头晃脑的看他,“我才没哭!三叔,您说实话,罗洛北那口红印是您亲的不?您咋下的嘴?”
“我亲他?!”
三叔笑了一阵就扔给我一个小纸人,纸人的嘴唇子被他用口红涂的跟血盆大口似得,“这东西亲的,一会儿你去货架后给它烧了就成,我还亲那小子,我能让他占我这便宜?!”
“噗!”
我接过小纸人就忍不住的笑,很同情它啊。“三叔啊,您可真是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哈~”
“哈哈哈!臭丫头!叔这辈子,真就你一个对脾气的!”
三叔回手就扔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唏嘘了一阵又看向我,“不过,罗家这事儿,你还得跟叔一起办。”
“?”
我懵了下,“三叔,你这回不会又让我混进勾魂小鬼儿的队伍里去吧,我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没那么复杂,这次,你只要帮我坐阵就好。”
三叔笑笑。略苦,“丫头,叔跟你说句实话,你三叔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跟邪祟之物硬碰硬,唯一碰过的一回。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
“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三叔感叹了一声,“我的意思就是啊,别看你三叔我不屑和他们正面搏斗,但藏这个本事,绝对一绝!藏个人,藏个物。保证,万无一失!你的任务,就是在我布好阵后守在姓罗那小子身边,熬过两个小时,就完事大吉了!”
听起来,倒是安全系数比较高的样子。
“那三叔。这事儿……也得瞒着大奶奶?”
“瞒不瞒都行,要么她都能猜到。”
三叔笑的意味儿,“你长大了,很多事,都得去碰,去经历。我们这行,哪那么多顺其自然的,你得多看多听,才能最终确定,自己能不能真正的踏道,能不能熬到起势,一马当先,万夫莫敌。”
空气忽的静谧,下午的阳光很轻柔的洒在店里,我对着三叔的眼,想说,我能。
但这一刻,忽然觉得这两个字好重,不再像是去年轻飘飘的态度,好像认真了,知道使命了,也,意识到危险了。
志之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