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盈仓胥吏管云提供的情报十分准确,赵德昭和闾丘舜卿带着御史台的差役匆匆来到了涉案的大鸿米号后,果然在这家米号的仓库里发现许多粮袋上盖着官府印章的国库存粮,拿到了这家米行盗卖国库存粮的铁证。
然而这家米行的老板却十分嘴硬,一口咬定说这些粮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掌柜伙计收购进的仓库,死活不肯承认他是与大盈仓主管王昭坐的儿子内外勾结,侵吞库粮,还颇有几分有恃无恐的模样。
对此,办案经验丰富的闾丘舜卿也不着急,只是向赵德昭提议道:“大王,要不这样,天色不早了,把这个米行老板和其他相关犯人交给下官连夜审问,麻烦你清点这里有多少国库粮食,查封仓库和相关帐目,剩下的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赵德昭有些犹豫,原因倒也不是信不过闾丘舜卿——而是非常信不过,然而考虑到自己并不擅长审问犯人,自己还要回去与梁周翰见面商量,赵德昭权衡再三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闾丘舜卿的提议。
不过赵德昭当然也不可能不去了解审问嫌犯的过程,眼珠子一转后,赵德昭叫来这几天表现最出色的新随从马来福,对他吩咐道:“带两个人,陪着闾丘御史一起审案,多学着点,争取以后自己能独当一面。”
马来福受宠若惊,赶紧一口答应,赵德昭与闾丘舜卿这才开始分头行事,由闾丘舜卿把相关犯人带回御史台连夜审问,赵德昭则留在了大鸿米行,监督其他的御史台差役清点登记涉案库粮,还有封存帐目和仓库。
天色的确已经不早,这些事都办完后,天色就已经基本全黑,赵德昭当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所以安排了差役好生看管现场后,赵德昭便领着王智发等人直接回家,然后和赵德昭预料的一样,梁周翰果然已经抢先一步回到了家里,还一见面就呈上了一份从吏部抄来的大盈仓主管王昭坐的履历。
光从吏部存档的履历上来看,王昭坐倒是没有多少的问题,前朝官吏出身,一步一个脚印的当上右赞善大夫,得以监管国家粮仓,没有什么大的过失。不过赵德昭并不着急,只是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查到了什么?”
“这位王大夫,很可能是赵相公的人。”梁周翰沉声答道:“下官有一個在吏部任职的旧交悄悄告诉我,说这位王大夫当初是走了赵相公得力爱将李可度的门路,才捞到了监管国库的肥差,每年赵相公过寿,这位王大夫出手都相当不菲。”
言罢,梁周翰又赶紧补充道:“不过这个情况只是下官那个旧交的风闻,是否准确他不敢保证,大王如果需要验证此事,要得多给下官一些时间。”
“是否需要继续深查下去?”
赵德昭开始盘算,然而没等赵德昭拿定主意,门外却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两名陌生的客人来访,还呈上了其中一名客人的名刺,赵德昭顺手接过仔细一看时,却顿时楞住,原来这道名刺之上,赫然写着‘中书门下堂后官李可度’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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