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铉?他怎么来了?”
赵德昭大感意外,然而徐铉既是名满天下的当世大儒,又曾经在七夕宴会上立场坚定的支持过自己,所以赵德昭也不敢怠慢,暂时放弃立即去见梁周翰父亲的念头,改为领着梁周翰到自家门前去迎接徐铉。
徐铉是以一身儒生打扮再次出现在赵德昭面前的,见面后,徐铉还赶紧向赵德昭下拜行礼,赵德昭忙拦住他,说道:“鼎臣公不必如此多礼,你是前辈,用不着这么客气。哦,对了,你怎么还在汴梁?你的公务还没办完?”
“回禀大王,正是如此。”徐铉点头,解释道:“中秋将近,老夫要代表我南唐国主道贺了中秋佳节,然后再返回江南。”
“原来是这样,鼎臣公,快里面请,到里面坐下来说话。”
很有礼貌的把徐铉请进了自家客厅落座,寒暄客气了一通之后,徐铉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来意,说道:“大王,老朽今天冒昧登门拜访,是来打听一件事,听说大宋朝廷决定出兵晋阳,大王你还将随军北上担任监军,敢问是否真有此事?”
“鼎臣公的消息好灵通,是有这件事。”
赵德昭微笑着给出了肯定答案,徐铉则是面露犹豫,但还是坚持开口说道:“大王,外臣斗胆,能否请大王在大宋官家面前进一下言,劝官家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
“为什么?”赵德昭不解的问道。
“原因有二。”徐铉也犯起了书呆子脾气,说道:“首先第一,乘丧伐吊,是为不义,北汉皇帝刚刚过世,贵国就马上出兵趁火打劫,有违春秋大义。”
赵德昭一听笑了,又问道:“鼎臣公,那你说的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战火一起,生灵涂炭,还请大王悲天悯人,多为那些被战火波及的无辜百姓着想。”徐铉满面愁容,又接着说道:“老朽也不敢欺瞒大王,其实我们南唐和北汉、契丹早就缔结了盟约,一旦遭到贵国进攻,都有义务出兵援助,所以老朽担心,贵国如果执意讨伐北汉,只怕我们南唐与贵国之间也将燃起战火啊。”
赵德昭又笑了笑,然后才说道:“鼎臣公,你关心百姓的一片好意,晚辈佩服,但是晚辈想问鼎臣公一句,不知道你听过这句话没有——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这句话最早出现在元代,徐铉当然没有听说过,所以听了赵德昭这句话后,徐铉便忍不住复述了一遍,疑惑念道:“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正是如此。”赵德昭坦然点头,理直气壮的说道:“请鼎臣公仔细想想,自唐朝灭亡之后,五代纷争,有多少无辜百姓惨遭战乱荼毒,又有多少生灵被战火涂炭,在这天下大乱的年代,又有多少平民百姓希望能够早日天下一统,世间太平,让他们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顿了一顿后,赵德昭又说道:“鼎臣公,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值此乱世,就算我们大宋朝廷不出兵攻打他国,其他的国家也迟早会对我们大宋下手,既然如此,我父皇出兵北汉,拨乱反正,救晋地百姓于水深火热,还三晋子民以太平盛世,又如何能算不义?”
“一统天下,结束战乱,还天下苍生一个太平盛世,这才是真正的大义!”总结了这句话后,赵德昭又颇为诚恳的说道:“鼎臣公,晚辈的话,希望你能明白,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早一点结束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才是天下苍生共同的心愿啊。”
还别说,赵德昭的强词夺理还真的说服了徐铉,闭目沉思许久之后,徐铉终于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叹息道:“大王所言极是,老朽受教了。的确,与其让这乱世继续下去,还不如暂忍一时痛苦,早些结束战乱,这样才能真正的造福天下苍生。”
“鼎臣公悲天悯人,菩萨心肠,晚辈佩服。”
赵德昭又恭维了一句,徐铉则是重重的长叹了一句,自言自语的说道:“大王的话虽然是人间至理,但是老朽还是为那些晋地的百姓心疼啊,可怜他们今年先是遭遇洪水,然后又出现瘟疫,现在还得面临战乱,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露骨荒野了。”
“瘟疫?!”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听徐铉无意中提到了这个名词,穿越前是在医院上班的赵德昭马上就来了兴趣,赶紧问道:“鼎臣公,你刚才说的瘟疫是什么意思?北汉那边闹瘟疫了?”
徐铉点头,声音无力的说道:“前几天听到的消息,北汉的石州那边,出现了不小的疫情。”
“鼎臣公,那你可知道是什么瘟疫?”赵德昭赶紧追问道。
“天花。”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听到了天花这个可怕的名词,赵德昭不但没有恐惧,反而眼睛顿时一亮,肚子里也立即晃荡起了一些世界级的名水——比方说什么有益身心的福岛电厂水,集齐元素周期表的三哥家恒河水,还有伟哥含量超标的棒子国汉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