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只针对某系诸侯。那还好,可他太过心急,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于是,将几乎所有诸侯王都得罪了一遍。
假如不是还有荥阳跟梁国可以作为长安的屏障,那么,这天下恐怕就要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战乱之中了!
这样想着,晁错嘴上却一点都不放松,他看着申屠嘉,道:“况且,齐赵诸王的兵权,俱在朝廷所遣之丞相、都尉之手,朝廷所遣大臣,俱为忠臣,就算齐赵诸王有心反叛,其国中将军、都尉岂会从命?”
在理论上来说,晁错这样说,确实没错。
前世齐王、济北王、淮南王的谋反企图都是被自己的臣子所破坏,军权也被亲汉的大臣把持着。
可是,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做过诸侯王的刘德太清楚汉室的诸侯王监督体系存在着怎么样的漏洞,不说别的,几个刀斧手,砍了国内亲中央的大臣,然后就能简单轻松的控制兵权了。
胶西、胶东、济南、淄川皆是如此。
而且,刘德现在很害怕出现蝴蝶效应。
举个例子,倘若张释之没有成功的软禁刘安,又或者济北王的郎中令没有拿刀子架在刘志的脖子上逼着他封闭城门,那么叛乱的规模就会上升。
刘德怎么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于是,他起身对着便宜老爹拜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说吧……”天子刘启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挥挥手道。
“儿臣年幼,不怎么懂军国之事……”刘德跪下来道:“但是儿臣听说,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自古明君,必慎而察之,是以,古来庙算,未算胜,先算败,既是所谓的以最坏的结果做打算!”
刘德看了看申屠嘉,又看了看晁错,奏道:“儿臣以为,内史所言固然有理,而丞相所虑未尝没有道理,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委派一位宗室外戚,亲厚大臣,以慰劳齐赵诸王,加赏故赵幽王、故齐悼惠王的名义,持您的节杖,监齐赵兵,于荥阳会操,如此即不失诸侯的颜面,又可消弭祸患!”
天子刘启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这个办法好啊!
用给人家祖宗加赏,进封和祭祀的名义,派个大臣过去,谁敢说闲话?
而一位持天子节的宗室外戚在荥阳,马上就能跟齐赵诸王国内的亲汉大臣联络起来,立刻就能收了齐赵兵权,没有军队,齐赵诸侯还拿什么反叛?
刘德趁热打铁的道:“另外,儿臣恳请父皇下诏,推恩齐赵诸侯,许其百岁之后,诸子皆封!”
这就是釜底抽薪了!
齐赵诸王本来就是一帮摇摆的家伙,有了这么个台阶下,就算心里再怎么愤恨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最要紧的是,就算这些人还想反,他的儿子们就未必肯反了!
毕竟,就算叛乱成功了,推翻了长安的天子,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反之,假如尊奉长安,他们就能在将来至不济也混个彻侯,运气好的称孤道寡也不是不可能!
“刘德所言,诸卿以为如何?”天子刘启的脸上终于放松下来笑着问着在场的将军大臣。
“老臣以为殿下所言甚是!”申屠嘉第一个表示赞同。
“末将也以为殿下之策最佳!”一位将军出列道。
晁错思考了一会,也不得不站出来道:“殿下所虑,臣也赞同……”
毕竟,刘德还是给了他一个台阶,没让他太过难堪。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同样的事情,申屠嘉说出来,会危及晁错的根本,动摇他的削藩策,但刘德说出来,就能勉强让他接受。
既然大臣们都同意,天子刘启就道:“那派谁去呢?诸卿可有人选?”
刘德这时候很识趣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这种事情,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身为皇子,提意见可以,但要谈论一位掌握荥阳甚至齐赵诸国兵权的重臣人选,那就犯忌讳了!(未完待续。。)
ps:总算没头晕了~嗯,今天努力码字,能写几章是几章~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