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豪强、贵族,对其更是恐惧无比。
对于那位已故天子的手腕,每一个人,只要想想,都会浑身冷汗。
“不管怎样,我们先回去向各自的主家禀报吧……”一个人道:“此事,已非我等所可插手的了,就让那些大人物去判断吧,假如,大人物们能压服太子,那我们就依然听主家的命令,不然……”
这人看着其他人道:“大人物都动摇不了太子,我们蝼蚁一样的东西,凭什么去撞太子?只怕粉身碎骨都伤不了太子的一根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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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长安仁里的一栋宅院之中,灯火通明。
十多个关中大贾济济一堂。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很显然只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对于太子的保护价,他们到底该怎么应对?
“诸君!”作为主召集人,杜茂站起身来,拱手道:“想必诸君都已经知道了吧……太子,是要来真的,鄙人那不成材的侄子杜春已经被下狱……虽则只有我杜氏一门遭灾,然,诸君……兔死尚且狐悲,更何况人?”
“今日太子若是做成保护价,让关中粮价稳定,我等死期不远矣!”杜茂深情并茂的慷慨陈词着。
“我们无盐氏不关心这些……”杜茂话音刚落,坐在杜茂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就站起身来,朝着杜茂躬身道:“很抱歉,来之前,父亲大人曾吩咐过小侄,倘若世伯谈及任何太子的话题,我就必须马上离开……很抱歉……”
这个年轻人很有礼貌的离开坐位,再三鞠躬,然后对其余人道:“作为晚辈,小侄无意评论各位今日的行为,只想提醒诸位长者一点,汉室对于任何阴谋对付储君甚至议论储君的行为,从来都是雷霆震怒的,且,小侄以为,蝼蚁不可憾大树!言尽于此!”
说完,他就飘飘然的离开了。
“胆小鬼!”有人看着那个无盐氏的年轻骂着。
但老成的人却事一言不发。
“无盐氏的靠山是南皮候,这事情,南皮候发话了!”有年纪大的,了解背景的人,立刻就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南皮候窦长君,乃是当朝太后的大兄,基本上南皮候的表态等于太后的表态。
于是,又有两人起身,道:“对不住了,杜兄,我等爱莫能助……”
这两人的家族做的都是贵族的买卖,像什么斗鸡走狗、拉皮条在花街柳巷开激院,所以,粮价什么的,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何况还有一个明灯无盐氏都做了带头作用,留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搭上身家性命的,不值得!
这两人一走,又有一人迟疑了一会后,起身道:“杜兄,抱歉,我们田家也不敢搀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这人是田氏的本家家主田广,田广跟杜茂交情很深厚,因此,他忍不住提醒道:“杜兄也请仔细考虑考虑吧,历来胳膊拗不过大腿,实话告诉杜兄,我们田氏对太子要凿开褒斜道是万分欢迎的……”
杜茂一听,差点骂娘了。
田家当然对开凿褒斜道是四肢都欢迎的!
盖因为,褒斜道一通,田氏在哪里的一万多亩土地就立刻变成良田了。
与之相比,粮食上的损失就还能接受了。
更何况,田家现在谁不知道重注投资在了田甲扶持的张汤身上,寄希望张汤能再造当年晁错的奇迹。
田广一走,同样背景的安陵氏也紧随其后,跟着走了。
于是,这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就空荡荡了。
就剩下不到一半的与会者了。
而且,这些人中动摇和犹豫的也不在少数。
杜茂知道,所有的人都可以投降都可以退缩,但他杜氏退不的!
谁叫着长安十家米铺四家是他家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族人杜春被抓起来了,以刘氏记仇的性格,假如他就这么投降了,那么,等太子登基,等待杜氏的是什么?
至少……也要让太子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让他知道,要尊重我们的利益!
抱着这样的想法,杜茂看着在座的各大商贾家族的主事者,道:“那些胆小鬼走就走吧,接下来,我们商议……”